天行九歌17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

回望一生记忆，白凤不免有些惘然。

苍生涂涂，天下燎燎，挚友故去，刀光剑影中艰难求生。

前世，白凤成了百鸟之王，却召不回那墨鸦。

今生，推盘重来，墨鸦未亡，他也借助一前世从未出现之人捡回一条命。

都说逝者如川，死去的人终不能复活。

一朝重生，恍然如梦。

白凤无从得知他因何回到过去，也不知苏辞这前世从未出现之人今生为何会与他产生羁绊，很多事情都是谜，看不清，模不透，他却似乎没有那么想知道答案了。

暮色四合，白凤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起身的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微微一僵，顿了半晌才轻喘着气低下了头。

苏辞“醒了？”

“吱呀”一声，苏辞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簇火点亮了桌上的油灯，苏辞端着食盒走了过来。

苏辞“饿了吗？”

在白凤昏迷的这段日子，苏辞一天来个三五次，她捉摸不透他什么时候醒，便次次准备了吃食。

白凤缓缓抬头看着苏辞，慢慢地点了下头。

身体疲累，精神不济，白凤整个人都恹恹的。

等肚子稍稍填饱，白凤才像回了几分神。

白凤“我睡了多久了？”

苏辞“五天。”

白凤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白凤“这么久？”

苏辞“你魂魄不稳，能五天就醒来已经挺让人意外的了。”

苏辞在白凤面前向来不加掩饰，有什么便说了，她不曾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能力，也不曾隐藏对他来历的猜测。

白凤眼眸微抬，从那深蓝色的瞳孔里苏辞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平静淡然的面容。

苏辞抿唇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说起来，苏辞并没有如表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在猜测白凤可能是重生之人时她也讶异，但本就是崩坏的世界，也没有那么意外。

白凤“你好像并不惊讶。”

苏辞“你没事便好，为何要在意那么多。”

白凤低低笑了一声，心里隐藏的秘密突然有了诉说的冲动，他摩挲了下手指，垂下眼睫几片阴影落了下来。

白凤“这身体还真弱，比三十年以后的差多了……”

这晚，白凤紧闭的心门开了一个口，不大，却能容这么个人进来。

他不是话多的人，哪怕是自己的过去，他也三言两语即止。

苏辞眉目柔和，静静地听着他向她坦白的一切。

白凤“我累了。”

本来融洽的气氛，因着白凤的这一句淡淡的赶人的话而破裂。

苏辞点了点头。

苏辞“你是该早点休息。”

苏辞“明天应该有人回来找你，希望你不要乱动乱走，不然，明天恐怕下床都难。”

鉴于上次白凤受伤反反复复地包扎伤口，苏辞不得不提醒一句，照他这作死的度，命再硬也不够他这般胡闹。

白凤“嗯？”

白凤笑眯眯地看着苏辞鼻腔里哼出一声。

白凤“啰嗦。”

苏辞挑了下眉，也学着他眯了眯眼。

苏辞“啰嗦总比你骗人好。”

见白凤蹙着眉，知道他要反驳，苏辞慢悠悠地继续说这话。

苏辞“你说命留给我，也没见你想留。”

苏辞“走了。”

苏辞“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