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情篇：妖邪纳灵案（4）

走出了谢卓然的院子，到达一处作休憩观景用的凉亭，这里一面临水池，池中锦鲤来回游动，四下无人，安静得很。

宋珩抱着婴儿坐下，看着开始逗弄起池中鱼儿的穆策，颇感无奈：“穆公子，特意出来说话，可是有哪里不对？”

“宋道长，关于谢家，你的了解有多少？”穆策拿起放在一旁方便人喂食的鱼饵，投入水中，看着鱼儿争相夺食，他轻叹了一声，似乎在感叹鱼儿之间竞争也如此激烈。

不等宋珩回答，穆策头也不回，自己接了自己的话：“我知道，并不多。不止是你，我、阿凛，都是这样，我们对潭州谢家的了解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书香世家，文学传承一脉，悲怀善心，因而谢家人个个平生顺遂。但要知道气运再旺盛的家族也总有衰落的时候，没有谁能够一直得到上天的眷顾。可谢家不是，即便是衰落的迹象都没有，它的气运好似用不尽一般。”

“你的意思是……”宋珩一惊，这方面的事他确实没有细想。

这也不怪宋珩，人家谢先生是请他来除秽，他完成自己分内之事，不过问其他。

穆策随手把鱼饵塞到蓝凛手中，动作自然无比：“万事都有一个定数，一样东西多了，就必然会有另一样东西少了，如此才能维持万物平衡。当然，这并非造成谢公子临危的原因。”

感情你前面说了一堆都算作废话！

穆策很好地从宋珩的神情中解读出这句话，他不由低声笑起来。

穆策还有心思开玩笑，并不是没把事情放在心上，而是他将一切看得清楚，接下来只要守株待兔便可。

可他洞穿一切，却一个字不肯说。不是故弄玄虚，只是他懒散，有些事情解释起来着实麻烦得很。

时间好像回到在彩衣镇的那个夜晚，所有人都以为他安排人在客栈是为了引出并抓住让众位青年失魂的罪魁祸首，就连宋珩也不例外。谁知穆策藏有后手，神预料一般在出镇的小河上拦住了连夜离开的月岚。

宋珩无奈摇头：“那你说，谢公子很快会醒来，和谢家的气运有什么关系？”

“这个……”穆策张口要告诉，到嘴边却拐了个弯，一双桃花目笑得狡黠，“宋道长这几日多加留意谢先生，相信很快就会知道了。”

倘若蓝黎姑姑在此处，或许就有人能够体会宋珩此刻想要教训穆策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了。

“阿凛，与我一同去拜访莳花女，可好？”穆策又把蓝凛手中的鱼饵拿走放回原处。

蓝凛任由他动作：“找她做甚？”

“外人都说，是昨夜谢公子成了莳花女的入幕之宾，因此被莳花女趁机吸走了精气。想要知道事态，自然要去看一看。”

“你以前可不会管这么多事情。”

穆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也是，那我听阿凛的，不管这事了。你我去潭州闲逛一逛，过几日随你回去姑苏，这样如何？”

“穆公子，就不戏弄我了。”宋珩苦笑，几乎要对穆策没有脾气了。

要说他不负责任，他确实将所有明细都仔细分析了一番；可要说他负责任，却说不干就不干，让人实在拿他没办法。

“那么劳烦宋道长告知谢先生，我二人先行告辞。”穆策向宋珩揖了一礼算作道谢，随后便带着蓝凛离开。

唯独留下宋珩在原地看着穆策离开的背影，暗道自己着实猜不透少年的想法，他的一切想法好似都那么随意。

然而婴儿的一声啼哭打乱了宋珩的思绪，他连忙轻声哄起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