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穆策和蓝凛身上。
穆策笑得无奈,低声道:“阿凛,怕是走不得了。”
“你若是不想,便莫要理会。”
“你这般,哪里有半点雅正样子?”穆策笑骂他。
蓝凛低头看他,并未答话。
两人这边挨在一起窃窃私语有说有笑,看得月吟台上的少年一头雾水,他轻咳一声,又道:“兄台,方才我见你有意上台,而我又想与你请教,不知可否?”
少年顿了一瞬,拱手笑道:“潭州谢家,谢卓然。”
他一袭水墨晕染白衣,笑语晏晏,自行报上家门名姓已是表现出极大的诚意,同样,也表示了他的骄傲。
世人若不识你,怎敢轻易报上名?
穆策拿他无法,何况谢家谢卓然他的确有所耳闻。
不是谢卓然名不经传,而是穆策任性又好闲懒,素来极少关心他人他事,若非身边有个消息灵通且总爱替穆策操心的安吾,今日在此,穆策怕也不会知道谢卓然是哪个。
谢家是落户在潭州的书香门第,而谢卓然则是谢家独子,受尽百般宠爱,稚儿年纪便当上了潭州的小霸王。
本以为谢卓然这辈子是掰不回来了,却在九岁那年不知怎地,他竟收心养性爱好起文书诗章来,谢家举家上下无不欢喜。
更别说谢卓然此后更是才华无双,风采大展。
好似一颗蒙了尘的明珠,擦亮后再也遮不住那耀眼的光芒。
谢卓然在潭州堪比穆策在云萍。
正当穆策要出声回应时,月吟台上拂来一阵香风,卷起台上散落的莳花花瓣再扬飞,一个清脆女声传来。
“公子既有意,便叫小女子见识见识。今夜谢家公子也在,小女子便破个例,不拿花儿掷人脸上了,如何?”
台下众人齐声发笑,您别听这莳花女声音柔柔的清脆悦耳,可是脾气半点不小。
往常不论是谁,只要诗对得不好,一朵花儿就朝人脸上打去,今日的确是破例了。
穆策也笑:“那便沾了谢公子的光。”
他向蓝凛颔首,步步向月吟台上走去,周围人自觉让出路来。
如了愿的谢卓然笑得灿烂,不知让人群里几个小姑娘羞红了俏脸,弯着眼眉一瞬不瞬地往台上瞧去。
穆策容貌不算出众,站在谢卓然对面却似毫不逊色,反倒比年纪稍小的谢卓然更多一分飘逸飒然。
一个墨染白衣,一个竹纹青衫,花前,月下。
台下观看的蓝凛眼中暗得可怕。
谢卓然道:“未问兄台名姓?”
“我……”穆策心念一转,忍住心底那丝微微的抽痛,“叫作穆筠。”
“你姓穆,是云萍穆氏的人?那你可认得穆三公子穆策?”
谢卓然双眼仿佛有光,穆策不慌不忙道:“云萍人都知晓三公子。”
不是他在自夸,实际便是如此。
谢卓然丝毫不怀疑他的身份:“若我日后去云萍,定要去造访你与那穆三公子。”
“恭候。”
“咚——”
穆策话音方落,画鼓声再起,先缓后促,由疏转骤。
月吟台席座的纱帘后再次传来莳花女的声音,区别于鼓声的厚重,清凌凌得钻进耳朵里。
“诸位,久等了。”
——————
兮兮有话说:
兮兮很抱歉,上周因为考试缺少一章更新,晚间补上,感谢小可爱们的喜爱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