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篇：青年失魂案（5）

“阿凛……”

“我与你一起。”

蓝凛抢在穆策把话说完之前将人放了开来，又恢复了白日里那般冷静自持的模样，方才那幽深的眼神仿若穆策的错觉。

穆策暗暗笑了笑，他可不觉得那种被当成猎物盯上的感觉会是错觉。

就在穆策在蓝玉行面前说他自有办法前去查看那幅画时，蓝凛便猜到他会怎么做，于是没有同往常在云深不知处那样亥时息，等到穆策夜里出门，他便跟了上来。

蓝凛先一步走在前面，穆策在他身后打量着。两人分明年纪相差不大，穆策的身量在同龄人间已算高挑，蓝凛竟是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

夜色已深，清风转凉，月轮渐渐西斜，将投在地上的一双人影拉长。

穆策快走几步，与蓝凛并肩同行，笑问：“阿凛与我一同前去，是怀疑我还是……关心我？”

如薄纱般的月光为穆策添了些许柔和，故意放慢的语速又着实令人遐想，蓝凛停下脚步，转头盯着他。

穆策似笑非笑地回看，两人对视半晌，蓝凛忽道：“我们到了。”

转头一看，二人已走到柳府东院，这单独的一处院落就是柳天权的住处。正事在前，穆策与蓝凛一同走进院中，来到正房，负责守夜的家仆扛不住浓浓睡意已经靠着门口的梁柱熟睡。

避开家仆，轻轻打开房门进去后又关上了门，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传来，并不浓烈，带着一丝丝的甜腻。

一个大男人的房间中熏这样的香，着实有些古怪。

稍稍疑惑过后，穆策和蓝凛分别在房间内寻找柳天权爱护至极的那副画。穆策靠近床榻处，柳天权毫无防备地熟睡着。

他怀中紧抱着画卷，果然对它宝贝得很，可是如此一来，想拿到画就不容易了。

正在穆策思索如何不惊动柳天权地把画拿出来时，柳天权没有征兆地从床上跳起，一下子把穆策扑倒在地。

“嘶！”穆策后背着地，阵阵生疼，不免皱眉。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我好想……”

柳天权正痴迷地抚着穆策的侧脸，蓝凛身影快如鬼魅地来到柳天权身后，一记手刀丝毫不留情地把人劈晕了。

“二公子，您怎么了？”

在外听到动静惊醒的家仆推开门，还未看清什么状况，蓝凛手起手落，家仆也如柳天权一般不省人事。

“下手可真是狠。”穆策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柳天权，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姑苏蓝氏奉行雅正，阿凛这般倒真是让人意外。”

黑暗中，穆策看不清蓝凛的神色，只感觉周围气压低了又低。蓝凛虽姓蓝，但性格强势，与蓝氏的雅正端方大相径庭，就算蓝黎自小的教导让他收敛了一些，可骨子里还是磨灭不去。

蓝凛靠着极好的视力在一片漆黑中盯了穆策许久，才道：“画。”

穆策也不觉得蓝凛强势的个性有什么不对，转身去拿被柳天权遗落在床上的画卷，缓缓展卷露出一双极美的桃花眼。

这双眼睛画得栩栩如生，眼神含情脉脉，只是看着就已经酥了半边身子，边角的颜料有些许磨损，可见柳天权时常用手指摩挲。

穆策将画卷收起，问道：“那些失魂的青年都像柳天权这般？”

蓝凛答道：“是。”

“我明白了。”穆策笑着点点头，把画放回原处。

看着地上晕过去的两个人，穆策经过蓝凛的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阿凛，这两个人可是你给打晕的，要负责。”

穆策轻笑着走出房间，没有给蓝凛帮忙的意思。夜已深，月已斜，他也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蓝凛目送他离去，暗自闭眸敛去眼中的热切。

无妨，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