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情殇

　　大周国庆日，是大周建立的日子。

　　两百年前大周统一人族，从此以后大周百姓每年便在这个日子欢庆，祈祷和平，大周永兴，后来的后来，这个充满纪念意义的日子还被人们用来祈祷爱情、事业、功名等事。

　　………

　　皇宫：

　　“清离，你把朕叫来，又有什么花样？”由于今日是国庆日，圣后今日没有早朝，不过一大早就被清离拉去她暂住的宫殿。

　　清离虽然是陈家的嫡女，不过她却总是住在宫里，说是想陪陪圣后，实际上却是想每天早朝后看看陈长生。而且皇宫离国教学院近，没事她就老往那里跑。

　　“师姐，今日可是重要的日子，你帮我看看我穿哪件衣服比较好看。”清离手上拿着几套华丽的衣服，在身上对比着。

　　“你陈清离不是向来对自己的容貌，穿着有着强烈的自信吗？怎么今日会要我为你挑选衣服？你这是…要和谁出去，弄得你这么紧张？”圣后抱手调侃到。

　　陈清离脸上露出一抹绯红，嘴角有着抑制不住的笑容，“陈长生咯。”

　　刚刚还想笑话陈清离的天海顿时有些失神，隔了一会才故作镇定的问：“他约的你？”

　　陈清离捣弄衣服的手顿了顿，小声的说：“当…当然是他约我的，难不成还是我约的他？我才不会主动约他呢，他就是个木头，什么都不懂。”

　　看着陷入羞涩状态的陈清离，圣后无奈的摇摇头，眼中一片复杂之色。

　　“师姐，你别发呆了，快帮我挑一下，来来…”

　　………

　　夜、皇宫偏殿：

　　手里虽然拿着奏章，目光虽然看着奏章，可是天海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现在清离应该和陈长生在神都的夜市吧，他们应该很开心吧，天海幽雪，你在想什么，他还这么年轻，喜欢的自然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圣后又想到自己的年龄，不仅又添了一愁。

　　“幽雪。”

　　门外有人叫她，她知道是秦昊，除了他没人敢叫她的名字。

　　让平常的礼貌微笑代替愁眉苦眼，“师兄，你怎么来了？”

　　“幽雪，今日你也别处理政事了，神都如此热闹，所有人都在欢庆，你一个人在此辛苦，不如和我一起出去看看。”秦昊温柔的邀约。

　　天海面露难色的拒绝，“我就不去了，你去吧，我还是……”

　　天海想拒绝，不过秦昊可不理会，“幽雪，你上次不是答应我，有时间就陪我去看看神都吗？君无戏言，难道我们女王陛下，要反悔？”

　　本来还想拒绝，突然想到陈长生和清离也去了，不知怎的便答应了秦昊的邀请。

　　………

　　神都夜市：

　　“清离，你慢点儿。”陈长生本来躲在国教学院的藏书阁看书，奈何这个姑奶奶天还没黑就来国教学院叫他，没见到他，就把国教学院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最后在藏书阁把他给揪了出来。算了算了，就当放松一下了。

　　“陈长生，你快跟上啊，真的好热闹。”清离快速的穿梭在人群里，在圣女峰修炼，很多年没有来神都，今天不仅来到这热闹的夜市，而且还是和陈长生一起来的，她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似乎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烦恼。

　　长生艰难的跟上她，看她这么开心，就没有责怪她鲁莽，两人来到一个小摊面前，不等他喘口气，清离递给他一个半截面具。

　　“给，带上吧，这里的人都戴上了，我们也要入乡随俗不是。”

　　长生抬起提满东西的双手，无奈的看着她。

　　“没关系，我帮你。”清离趁他没反应过来已经踮起脚尖搂上他的脖子，弄了半天，她整个人都挂在长生身上还是不够高。

　　“你…你蹲下来一点。”清离抱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长生照做。

　　待她戴好面具，长生这才挺直身体，后者却没有立刻松手，反而因为他的挺立而靠的更近。

　　两人面面相视，面具遮挡住他们鼻子以上的部位，显得十分神秘，两人的脸贴得极近，互相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在不断拍打着对方的脸颊，若非面具遮挡，清离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脸有多红。

　　“你……”两人同时开口。

　　“你说。”清离轻声道。

　　“你…有点…重。”长生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因为加上清离，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他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被他这样子说，清离赶紧没好气的推开他，恶狠狠的说：“陈长生，你别瞎说，本姑娘才不胖，不信你摸摸。”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劲，赶紧否认，“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她急得脸色涨红，语无伦次起来。

　　“好啦，你说的都对，赶紧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想买，不买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哦…好。”清离立马跟上他。

　　经过那件事，他们没有像当初那么活跃，清离也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清离，如果累了我们就回去吧。”反正这也是在浪费时间。

　　闻言，女子的脸色暗淡不少，她还不想这么早回去，突然前面一片喧嚣，她赶紧拉着他指着前面说：“哎，陈长生，快看前面，有人在表演什么。”不由分说的拉着他挤开重重人群围成的人圈，原来是在卖艺。

　　陈长生对此没有兴趣，只是看到身边的人如此起劲，就陪陪她吧。

　　突然他注意到对面的人群中，虽然她也戴了面具，虽然她换下了平时穿的帝王朝服，但是他却一眼便认出了她来——天海幽雪。看他身边的人，是秦昊吧，好像也就只有秦昊，才能和她走这么近吧。

　　对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人群中有一股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一抬眼便注意到了对面的陈长生，虽然后者也戴着面具，不过她一眼就认出了他来，后者毫不避讳的接收了她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她突然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他两相拥的画面，同样回过一个微笑，只是这微笑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几分心酸几分苦涩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始终没有相遇，陈长生和清离逛到深夜，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清离才不情愿的罢休，回去的路上，两人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陈清离向长生表明了心迹。

　　“长生…”清离声音有些颤抖。

　　陈长生第一次听她不带姓的喊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清离，累了？累了就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长生…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开心过…”

　　长生轻笑，“呵！你玩的开心就好啊。”

　　陈清离摇摇头，轻咬嘴唇，“不是的，不仅仅是玩得开心，更重要的是…因为有你陪着。”

　　陈长生有些懵，从她的话中，他听出了一丝暧昧的意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吗，长生，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子有过如此强烈的感情，我以为我会像师姐那样，清心寡欲的过一辈子，可是…可是上天却偏偏让我遇上了你，起初，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弱得不像样子的小书生，可是后来，和你接触后，我发现了另一个你。时时刻刻都想着见你，想和你待在一起，想看你笑，看你认真读书的样子，仔细想想后，我想…我可能爱上你了，长生”

　　夜空下，一位女子在对着一个男子深情的表白着自己的心迹，可是男子却沉默了。

　　长生内心有些乱，不过他清楚自己对陈清离仅仅是把她当做好朋友而已，绝对绝对没有其他的感情。

　　见陈长生沉默不语，陈清离眼眶逐渐泛红，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表白，可为什么他没有任何反应，到底是什么态度你倒是说啊。把一个女孩子晾在一旁长什么样子。

　　“清离…”沉默了片刻的长生终于开口了，“我…我其实一直到当你是我的好朋友。”

　　清离惨然一笑，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你是陈家的大小姐，有权有势，修为又高，容貌更是没的说，如此优秀、高贵的女子，我怎么配得上你，况且，你也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不能耽误你，清离。”陈长生看着面前已经流了两行清泪的女子，下了狠心，语气决然。

　　清离忍不住泪水，听完陈长生说的理由后，自嘲的嗤笑一声，忍痛说道：“是啊，你一个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配不上我这样既优秀既高贵人。可是……”

　　长生不知她要说什么。

　　“可是…你却喜欢比我更优秀，更高贵，更高不可攀的天海幽雪！”

　　长生脸色巨变，自己内心小心隐藏的秘密突然就这样被人揭露出来，他怎么淡定得下来。

　　“清离，你不要乱说了。”他慌忙转身不看她，责怪到。

　　清离绕到他面前，“陈长生，你用这么烂的借口拒绝我，难道连承认自己的心都不敢吗。”她的语气冷得不正常，她没有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只是安静的流着泪，冷冷的说着。

　　“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长生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承认了。

　　“女人的直觉，你看师姐的眼神，和秦昊师兄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我原本还只是猜测，后来更加确定了。”女子的声音有些抽泣和哭腔。

　　长生叹了口气，“清离，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

　　在那个晚上，长生把他和天海的故事全告诉了陈清离，听完后，陈清离对陈长生的恨减轻了很多，不过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第一个拒绝她的男子，用尽全力的在他肩膀上留下一个整齐的牙印后，红着眼回了皇宫。

　　………

　　皇宫

　　天海看陈清离还没有回来，自己睡不着，便在偏殿小坐了会，等清离回来。

　　看着清离有些魂不守舍的，不仅担心，小声的喊了一声，“清离…”

　　清离望着天海，“师姐…”声音有些沧桑。

　　天海注意到她红红的眼眶，“你怎么了？哭过了？陈长生欺负你了？”她担忧的问到。她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就算修炼很苦很累，就算被师傅责罚，可是如今却像丢了魂似的，她不禁心疼起她来。

　　听到那个让她伤心的名字，陈清离再也忍不住了，她没有在他面前大哭大闹，是为了不让他看到，自己会为了感情的事而哭。可是到了这里，她却是忍不住了，抱着天海痛苦起来。

　　“为什么，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呆子而已，我引以为傲的容貌，背后的家室，所有让人羡慕的东西，在他面前都毫无作用。师姐，我第一次不知道如何让一个人喜欢自己，原来，被人拒绝的滋味这么难受。我第一次知道，情这一字，比刀剑更伤人。”抱着天海，陈清离把憋在内心的话全说了出来。

　　天海轻抚着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默默得给她肩膀和温暖，她不会去找陈长生的麻烦，因为她知道感情不可勉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天海心疼的抱着清离。

　　是啊，情这一字，比刀剑更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