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暗夜之中划过一道光，光从花莲的手中发出。

花莲甩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小刀，刀长三寸，刀尖很薄很利，对准了云楚楚的左眼：“既是个不长眼的，还留着眼珠子何用，替你剜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锋利的刀尖已来到云楚楚的眼前，她，甚至都来不来闭眼。楼心月早有所觉，揽过云楚楚的腰身退出几丈远，淡淡道：“笑娘这是要开杀戒了？”

　　“哈哈……是又怎样，你一个杀人凶手还妄想逃脱？做梦！今日必让你以命抵命，她既跟了你，便跟你去死！”

　　花莲笑的放肆，前仰后合像个妖魔。

　　云楚楚心寒之余又不免疑惑，遂问：“她不是花莲吗？你为何称她……笑娘。”

　　“哈哈……”花莲不停地笑着，越笑越放浪，越魅惑，也愈加阴寒：“不错，我是花莲也是笑娘，这是我的笑里刀。”说罢指尖轻捻，一把小刀便一分为二成了两把，可分可合，都叫笑里刀。花莲一手执一把，反握刀柄，眼含挑衅。

　　“我明白了。”云楚楚了然一笑：“花莲卖人，笑娘杀人，可追根溯源都是她一人，不论叫什么都掩盖不了她罪恶的本质，干的都是害人的勾当。”

　　楼心月揽着云楚楚的手臂倏地紧了紧。

　　花莲似是入了魔：“罪恶？哈哈……等你活下来再跟我讨论这个话题吧，我的笑里刀轻易不见光，见光必见血，你的血正好祭刀。”

　　“大言不惭，怕你没那个本事。”说罢，云楚楚转看楼心月，眼神异常坚定，眸子带着光：“我虽为女流无甚见识，却也并非不辩善恶之辈，经此一夜我知你并非歹人，故作风流的买下我实为救我，若我落在上官怀手中只会生不如死。你是我的恩人，我信能救我于危难的你绝非草菅人命的恶徒，人不是你杀的，我知，可你蒙冤我无能为力，只好与你共进退，我尽量不拖你后腿，你可放手一搏。”

云楚楚一口气说了许多，不见怯懦也没结巴，楼心月静静听完，顿了一息，垂眸时羽睫轻颤：“你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告诉我，楼心月！”沉默半晌的朱清叱喝一声，抬手向楼心月袭来。

　　“既如此，你们便一起去死。”化身为笑娘的花莲亦同时出手。

　　“小心！”楼心月旋转半周，以右手搂过云楚楚的同时左手甩出三五银针，根根锋芒，与迎面飞来的铁丹子一一对冲，发出“叮叮”几声响。

铁丹子是朱清的暗器，他也是习武之人。

朱清又从袖中甩出一把铁蛋子，颗颗如指盖般大小。楼心月手执玉箫旋转一周，铁蛋子霎时又被一个个的反击回去。与此同时，一把锋利的小刀旋转着划过云楚楚的眉尾，楼心月扯过云楚楚后甩出了玉箫，“叮”的一声脆响，玉箫和小刀碰出了几点火星，随后玉箫又划着优美的弧线飞回楼心月的右手，不料，几十颗铁丹子临空飞来。

“蹲下。”

楼心月只说了两字，很短很轻，却透漏着刻不容缓的威严。云楚楚立时抱头蹲了下去，没有迟疑。随后，便听到了一片打斗之声，混着帆布在风中的飒飒声，灯笼倾倒时纸被燃烧的嗞嗞声，银针与铁丹子对抗时的叮叮声，蜂拥而至的打手也在呼喝，紧接着便是一具具肉体倒向甲板时的砰砰声，最后，是朱清御风袭来时的猎猎之声。

　　“走。”

　　楼心月一直在云楚楚的周围，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可他并不喜欢杀人，想要退出包围圈，所以他喊了一个“走”字，云楚楚似早有准备一般，登时举起了双手，如投降一般。

　　“很好，反应很快。”楼心月拽过云楚楚的右手掠上露台，站定后给了小姑娘一个赞许的眼神。毕竟她非习武之人，身体的弹跳能力自是极差，而在举手与起身之间，明显前者花费的时间会更短，她能临危不乱的做出最有利的选择，可见不光是头脑灵便，连抗压能力也很强，该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