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心神皆伤慈母相

“逆子”一声怒喝。他浑身一震，目中的欣喜以及微笑的期盼瞬间退去，脸色变的苍白，一口血喷出。

瑶姬看着他嘴角的血色，白衣上触目的鲜红，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道“你还没死？这阵法是你设的？也对，除了你这逆子又有谁会这么做？现在你又想干什么？又想害莲儿，沉香吗？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你这个逆子，当年害死了天佑，震儿，现在又想干什么？从今后，我张瑶姬就当没有生过你……”听着瑶姬的喝骂声，他身子一个踉跄，退后几步，双目闪过一丝苍凉，渐渐化为空洞的死寂，不再起一丝波澜，猛的又一口血喷出，苍白的脸色几乎透明，眷恋的看了瑶姬一眼，双目缓缓合上，身上有淡金色的光芒四下消散……

瑶姬诧异的看着……

“瑶姬，你怎么敢？”猛然，这人发出一声怒喝，浑身霎时寒气逼人，身上浮起银色光芒，散成一张大网，围住四下逃逸的淡金色，聚集成一珠子大小，逼入额间流云之中。

接着这人双目猛的张开，如刀的目光冷冷盯着瑶姬。还是那张脸，却不再是熟悉的神态，仿佛换了一个人。这人的目光看的瑶姬一阵发寒，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紧紧的盯着那人……这还是那个逆子吗？

“外婆”身后有声音传来。是沉香、哪吒、小玉。

这三人刚从阵内闯出，看着在水镜中看过的一一重现。就是以前看过一次都痛到麻木，更何况现在时要自己……自己动手更是肝胆俱裂。

就算是他们早已经历过一次，此刻也都是面色苍白，筋疲力尽，心中的悔恨肆意的撕咬。双目更是赤红，眼中都闪着愤恨之色【是恨自己啊】，猛然抬头，看见那人，熟悉挺拔的身影，三人身子俱是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小玉更是早已目中含泪，就要扑过去。

沉香早已发现了异样，伸手一拉“小玉，你仔细看看，他不是，你忘了竹屋……”小玉一怔，忽然止步。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人。

这时，瑶姬看着他们三人，心中一松，浮起一抹笑，道“你们也过来了，你娘他们呢？”可是，三人恍若未闻，直直的盯着那人……瑶姬略感疑惑。

沉香看着那人，虽是一样的容貌，可这人给自己的感觉……以前，虽是恨他的追杀，害自己母子分离二十年，但是心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绝对不会真正的伤害自己。舅舅身上虽也总是巨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但是，这人给自己的是一种冰冷，一种从心底生出的冰冷，一股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此人，绝对不是舅舅……想到这，沉香独眼中寒光一闪，冒充他的人绝对不能容忍，可又想到数日前的那一幕……他与舅舅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随又否定，不会的。

那人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几人，身上的寒气越发浓郁，杨戬，就是为了这群伤你至深的人，这样的娘，你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活吗？想到这里，心中钝痛。罢了，罢了。该还的你早已还了，从今后，他们与你再无半点瓜葛，至于现在……哼，想到这，心中冷哼，袍袖一挥……

瑶姬猛然一扫空中的阵眼，心中就是惊异。他到底是什么人？只见上空渐渐显出阵中情形，三圣母，梅山兄弟几人，个个状若疯狂，大哭大叫……

瑶姬心中怒火汹汹，一转头“逆子，你想干什么？还想害莲儿吗？我……”怒骂的声音猛然一顿，几人忽然觉的一股冰冷的杀气袭来，他心中发寒，说不出一句话，几人立即警戒的看着那人……

“砰砰”几声，几乎就在刹那之间他们就感到胸口一痛被重击“哇”一张嘴，都吐出一口血。

心中震惊，这人的法力……居然能在举手之间同时击伤几人？如若他要下杀手的话……几人各拿兵器，迅速包围此人。

只见那人不屑的扫视过众人，最后，盯着瑶姬，嘴角一扯，荡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没有半点起伏的淡漠的声音响起“瑶姬仙子，长公主……你可要看清楚了，莫要认错了，谁是你‘子’？”

瑶姬一愣，盯着这人，又转头，求证似的看着几人，几人点点头，容貌不错，但是这身上的气质……？

这人冰冷的声音又起“至于‘逆’吗？哼，既然不是你子，这‘逆’又从何说起呢？”说着，扫向沉香，如刀的目中闪过一丝异色，沉香一见，心中就是一寒。好像又什么不详的事情就要发生。只见这人衣袖一挥，‘扑……’几人飞出，跌在地上，正是阵中的几人。“至于你所说的这几人……呵，小小的地仙而已，要他们死？你不妨问问，他们配吗？”

果然，沉香心中沉了下去，他果然知道什么？到底是什么人……玉帝？抑或是老君？不提沉香心中的盘算，却说掉在地上的几人，各个面若疯魔。

“不要……不是我……不……”杨莲双目赤红，发髻散乱，衣衫上有丝丝血迹【都是自己爪的】双手在空中乱舞，声音嘶哑，不住的吼叫。

旁边梅山兄弟同样如此“二爷，我们对不起你……”梆……梆……就给自己几个耳光，而后伏在地上大哭……

“莲儿”

“娘”两个身影奔过来，正是瑶姬，沉香。

瑶姬看着杨莲的样子，心中担心不已，“莲儿，你怎么了，别怕，娘在这”

沉香看着娘的样子，心中微颤，目中闪过痛色。他自然知道，娘经历了什么？无论谁看过那样的过往，都……不用说在这阵法里，谁知道又经历了什么？

此时，瑶姬抱着杨莲，柔声安慰，杨莲也渐渐回神，抬头四下观望，待看清眼前之人“娘……”扑到瑶姬怀中放声大哭。瑶姬看着女儿此刻的样子，不禁怒从心中起“莲儿，不怕，哼，一定是那个逆子，他又想来害你们，放心，有娘在”

杨莲一听，急道“娘，不是的……不是的……二哥他……”

沉香一听，赶紧打断自己娘要说的话“娘，刚才那不是真的，我们现在阵法中呢……你忘了竹屋？”

杨莲浑身一震，转头看向沉香，是啊，那不是真的，二哥现在华山呢。可刚才的情景又真实的可怕。

瑶姬看着沉香、杨莲的反应，眉峰微皱，心中疑窦丛生，怎么回事，莲儿怎么会叫那逆子二哥？她不是应该恨他吗？一转头，看见这里的人都是一脸痛悔之色，他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那人看着众人，看着瑶姬对杨莲的呵护，心中不住冷笑，哼，瑶姬，你到是个好娘，可惜……呵！若是知道你眼中的好女儿，好外甥做了什么，会不会还是这么个好！贫道当真是期待。

杨莲，现在认识戬儿是你二哥了？可是戬儿是不会认你们的，接下来……

嘴唇微张，讥讽的声音又起“呵……刘沉香，难道你不打算说杨戬是如何的六亲不认、卑鄙无耻、冷酷无情……又是如何祸害三界的？”

刚从阵中出来的几人此刻也回神，循声抬头……浑身就是一震，呆呆的望着那人，喃喃自语“二爷”

“二哥……”猛然一个声音响起，杨莲急忙挣脱瑶姬的怀抱就扑了过来……“二哥，你来看莲儿了，你……”

“小心”

“娘，不要去，他不是……”瑶姬、沉香齐齐大叫。话未说完，杨莲就猛然被衣袖震飞“噗……”一口血吐出。

那人厌恶的弹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冷冷一笑“三圣母……莫要认错了，我可不是你那六亲不认的二哥，我也高攀不起你这名动天下的三圣母”一声声冰冷的无情的话，刺的杨莲心中阵阵刺痛。

“不……不是的，二哥不是那样的人”杨莲渐渐陷入疯狂“二哥，你不要不理莲儿啊，我知道你是生气了，莲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惹你伤心了，你不要不理莲儿啊！”杨莲哭泣道。

旁边的瑶姬眉头紧皱，眼中闪过深思，怎么回事？难道是那逆子？……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那人，这阵法……毕竟是他设的，若是动了什么手脚……想到这里，眼中又闪过丝丝恨意，逆子……

“娘”沉香急急的走到杨莲身边“娘，你清醒清醒啊，他不是……你忘了华山？”法力挥出，杨莲心神渐定。

“哼，华山？”那声音又起。“刘沉香，你不打算告诉他们，华山竹屋的那人是谁？”

什么？沉香一听，浑身就是一震，猛然抬头，吃惊的瞪大独眼，目光紧紧盯着那人，他怎么会知道？可口中却厉声道“你是谁？”声音中带着颤抖。

其他几人都疑惑的看向沉香，哪吒转头，“刘沉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杨戬大哥怎么了？”

沉香心中发颤，可面上毫无表情，“哪吒大哥，舅舅他好好的在华山，你别听他胡说，他……”

“呵呵，是我胡说，还是你心虚？”

“你……”沉香浑身颤抖“你到底是谁？”

“呵呵，我是谁？你们会知道的，现在？既然你不说，那……我替你说啊”那人嘴角微翘，目中闪着寒光，看着众人道。

“不要说”沉香脱口道。

众人都紧紧盯着沉香。哪吒更是拿着火尖枪一顺，指着沉香道“刘沉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戬大哥怎么了？”

此刻，瑶姬越发觉得此事有蹊跷，“沉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逆子？”

沉香看着众人，浑身颤抖，面色惨然，无力的伏下身子声音嘶哑，“你们……真的想知道？”忽然仰天一笑“好，外婆，你想知道吗？就好好看看那逆子，还有你们，也要看清楚了”猛地扯下眼罩…………………………一眼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