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海棠

察觉到阮棠被人带走了，赵玉真想追上去，却被苏暮雨的伞中剑拦了下来。

“苏暮雨，你什么意思？”

赵玉真双眉拧在一起，目光一寸寸染上寒意，犹如冬日里的连绵细雨，冰冷刺骨。

“你害她险些丧命，还敢靠近她!”

苏暮雨的剑，是专为杀人而生，他的一招一式都是奔着赵玉真的致命处。

他眉眼之中找不到一点温度，只余森冷的杀意。

虽然阮棠死而复生了，但她身死的画面依旧如同魔咒一般刻在他的脑中，让他无法遗忘。

那日，他折断一身傲骨，带着她求遍了江湖上的名医，可他们全都无能为力。

或许是他这一生杀了太多人，满身罪孽，上天不愿聆听他的乞求。

最终，他只能亲手将她埋葬在那棵海棠树下，这样深入骨髓的痛，他怎么敢忘。

“我……”

苏暮雨突然提及当年的事，赵玉真怔了一下，他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短促而痉挛地呼出一口气，张了张嘴，末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昌河见人都跑远了，便不再恋战，收起了手，退至一旁，他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眸光微闪，随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暮雨一眼。

随着阮棠的消失，他们心知再打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众人不欢而散。

等此处的动静平息了下来，客栈的老板跟店小二观望了一下，发现那群人确实全都走了，他们才敢偷偷摸摸的回来。

看着一片狼藉的客栈，老板悲从心起，差一点气急攻心地昏过去，还是有个眼尖的店小二发现了地上的银两，他才缓过神来。

慌忙捡起地上的银两，老板笑得牙不见眼，那里还有半分悲伤。

…………

*

雨势渐渐停了下来，寒冷的风呼啸而过，四野萧条，荒草摇曳，飒飒有声。

稍稍站定，萧瑟看着阮棠的双颊泛起一丝淡淡红晕，他喉结微动，搂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雷无桀看着阮棠面露不适，又听萧瑟奇怪的问题，他连忙走上前，语气满是不解：“萧瑟，她不是阮姑娘，还能是谁啊？”

“他说的没错，你果真是个傻子。”

无心朝雷无桀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这两人，一个城府极深，令人看不透，而另一个却心思单纯，生有玲珑心，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够了，我说了我就是阮棠。”

“你若不信我，那我也没办法。”

阮棠推开萧瑟，冷漠的神情，似有一段难以丈量的距离，横亘在他们的面前。

这一刻，萧瑟觉得自己与阮棠近在咫尺，却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棠棠别生气，他不信你，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无心脸上勾勒出一抹浅笑，眼眸澄净清澈，眼底也浮上丝丝笑意，阳光仿佛融入了他的眼中，而他温柔的眼神，更是恰到好处，让人格外舒服。

“无心，你还要不要脸？”

萧瑟怎会听不出无心是在刻意拉踩自己，他冷声开口，漆黑的瞳孔中尽是压抑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