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暗河

传言，世上有一条看不到的河，只有在最深的黑夜，顺着月光才能依稀见到它的面纱。

沿着这条河流往上走，就能找到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组织暗河。

“暮雨，有个消息，或许你会感兴趣。”

苏昌河缓步走来，拦住了手持一把漆黑的伞，似游魂般在夜间行走的清瘦男子。

“大家长，我没有感兴趣的事，恕不奉陪，我还要去杀一个人。”

苏暮雨抬起头，露出一张虽美，但毫无血色的脸，他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若不是他出声，恐怕都要让人误会他并非是活人。

不过，在江湖中人眼里的“执伞鬼”苏暮雨与鬼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你不听听，怎知感不感兴趣。”

“我不想听。”

哪怕苏昌河是暗河的首领，苏暮雨对他的态度依旧十分冷淡，他的眼神空洞又无神。

看着曾经被戏称为暗河第一美男的苏暮雨，变成这样颓废的模样，苏昌河那双淡漠的眼眸，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动容。

苏暮雨本就不适合做杀手，他太容易心软，身处暗河，却还坚守着自己心中的善念，不肯对无辜之人出手，这样的人，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

那日，苏暮雨想离开暗河，不做杀手，苏昌河对此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事，苏暮雨这么做是为了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还是域外魔教之人。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苏暮雨又回了暗河，此后，他就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与他一起回来的苏昌离也一样，像是丢了魂。

“赵玉真下山了。”

苏暮雨对什么事都充耳不闻，唯有提起青城山赵玉真才能引动他的情绪。

果不其然，听见苏昌河的话，苏暮雨抿唇不语，周身的杀气乍现，他握着伞柄的手突然收紧，以至于关节都有些发白。

…………

*

生意惨淡的客栈里，一众长相都十分出众的男女围坐在一张桌上，相顾无言。

冷静下来之后，赵玉真很快也发现了阮棠的骨龄根本对不上，可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少女，分明就是她，他怎会认错人，但他暗自掐算了很久，都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低头思索了片刻，无心眼睛微微亮了亮，忽然站起身，朝着赵玉真行礼道：“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啊？？？岳父？？？”

雷无桀伸手饶了饶后脑勺，他乌黑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茫然。

萧瑟捏紧了双手，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弄死无心的念头，他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就堵住了他的话。

“谁是你岳父？”

赵玉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任谁猝不及防地被人叫岳父，应该都没法高兴起来。

直面来自剑仙的压迫感，无心依旧面不改色，缓缓直起了腰，轻笑着说：“听闻，魔教圣女曾与青城山的道剑仙赵玉真有过一段情，如今看来，此事应当不做假。前辈，你不妨想想阮姑娘的年纪，是否对的上？”

被迫坐在赵玉真身侧的阮棠，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无心，你是说，他是我的……”

语气停顿了一下，阮棠看向神色不明的赵玉真，眼中情绪颇为复杂：“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