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情报与故事

“我对视野之内的光暗非常敏感，这也是他们叫我望风的原因。”

许默然惊讶，没想到还真有千里眼顺风耳这样的存在。

许默然像是听书的学生一样，满脸认真，“那绯神教是怎样的存在呢？”

“绯神教嘛...无非就是个邪教组织，他们对其他人进行精神引导，让他们陷入一种思维误区里，以此让他们成为己方阵营，而且每一个加入的人会被打上烙印，就是这个。”黑皮指了指脖子下面的恶魔纹身。

“实际上这玩意就是个禁咒，它会让我一直陷入错乱、偏执的状态，致使始终衷心于绯神教，而且会在我透露秘密后立即发动，我估计是你用手刀把我砍晕时，你用那庞大的能量无意间将这玩意儿给破坏掉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

许默然尴尬的摸了摸头，“换句话说，你现在算是脱离了绯神教的控制，对吧。”

黑皮长叹一声，“的确是这样，绯神教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毒品，在那里原本无用的我也能发挥作用，也能被人需要了。”

“在这个社会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呢，呵...连名字都取的这么随意。”黑皮自嘲一笑。

“真是可笑啊，体会到团结一致竟是在邪教组织里，如果我现在没被你抓住的话，说不定那些人让我死我都觉得开心呢，死亡都能给人带来帮助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有烟吗？”

许默然摇头，“开玩笑，我可是三好学生，不过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得给你松绑。”

黑皮被逗乐了，她靠在墙上，仰望着天空，虽然只是地下室的一片黑暗，“哎，这些事，不谈也罢。”

“不过关于绯神教的规模，以及你的那些问题，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众。”

许默然沉默。

“我只知道，绯神教许多大人物齐聚山城，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就失官兽事件你也看到了吧，他们应该是在酝酿难以想象的灾难。”

“你说的这些我也有所预料。”许默然松开捆住她的的锁链，其实在许默然看来能知道这些情报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是一颗定心丸，“看来你这个底层教众也知道的不多啊。”

“哟，这么信任我啊。”黑皮活动了一下被绑的酸麻的手臂，“就不怕我突然反水吗？”

“你是好人。”

黑皮：“？？？”

“我相信我的感觉。”

黑皮苦笑，“你可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啊。”

许默然自顾自地说着，“你是怎么被抓到绯神教的呢？”

黑皮摸了摸下巴，眼神流露出一丝哀伤，“不是抓，我是自愿加入的。”

“自愿加入？”

“嗯，我生在一个偏远的村子里，那里盆穷、落后，我的出生只是给村子的人带来了负担，多添一张吃饭的嘴，从懂事起我就知道他们不喜欢我，甚至更希望我早点去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黑皮便成了我的代号。”她闭上眼，像是在回忆什么。

“后来听说，他们打算把刚出生的我淹死，是我母亲拼上性命保住了我。”

滴答，也许是地下室太潮了，累积成水滴落下。

“我十岁时发现自己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我织衣比别人快且准、种田同样恰到好处，别人看到好几百米开外就模糊不已，我却没有任何问题。”

“我用这些能力拼命的劳作，为的就是证明自己，我想让他们接受我、正视我，我也想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但是.....”黑皮蜷缩着身子，双手若有若无的抱住膝盖。

“他们把我当作怪物....”

“终于到了十四岁那年，我最害怕的事，也是我早有预料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们把我卖了，在陌生昏暗的房间里，我被肆意的蹂躏。”

即使许默然只是个旁听者，也是听的捏紧了拳头。

“后来，我了逃出来，不过已是体无完肤，我又冷又饿，后面还跟着一群想抓我的人，我最终还是倒下了，隐约间我听到身后越来越多的脚步声，但下一秒，传来几声压抑的惨嚎，随后戛然而止，我感到脸上有些温热，血腥味闯入我的鼻腔，接着一道声音传来，他问我愿不愿意加入绯神教。”

“我的权力仅仅只是掌握自己的生死，那时我真的想这么睡去，可是他又说了一句话‘我们需要你’。”

黑皮抬头看向许默然，她又恢复之前的淡然，仿佛这些故事和她无关，“很可笑吧，仅仅这一句话，我就活下来了。”

“不，黑姐姐你活的很坚强！”许默然满脸认真。

“这样活在世上，一直单方面的付出是很辛苦的，总要有人为你付出.....你现在算是脱离了绯神教的控制吧。”

“怎么...？”黑皮眉毛微抬。

“我想帮你加入异常事件管理处，那里面都是....很热情的好人！对，好地方！”许默然在那憋了半天，也只想出了这几个优点。

“emmmm……你有什么想法？”

许默然盯着她脏兮兮的样子，“当然是让你本色出演，就说是在外面找到的流浪汉。”

“我是女的！”

“流浪....女？”

“说起来也不能黑皮、黑皮的喊吧，听起来怪别扭的。”

“要不....你给我取一个？”黑皮半开玩笑道。

“嗯....我想想，虽然缺了你地球不会停转，但总会有怅然若失的感觉，对！就是怅然，要不你就叫怅然吧，和我的最后一个字相同哦！”

“怅然吗？还算不错...”

草原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许默然的二手老年机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对，又是他的老妈。

“喂喂，老妈什么事啊？哦，我在外面溜达呢，马上就回来，行，行那我先挂了啊。”

“我得走了，那....先委屈一下你，也没有其他可以住的地方了，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去异常事件管理处。”说着就跳出地下室。

“呵，都被关几天了，不差这一会儿。”

嘎吱，盖板放下，看着渐渐黑暗的地下室，怅然索性闭上双眼，“....虽然有些想当然的天真，但是个好孩子呢。”

出了废墟，许默然走在回管理处的路上，这里紧靠着江边，波光粼粼，反射着山城夜晚的繁华。

“以为绯神教的人会是穷凶极恶的那种呢，没想到....”

许默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因为他很尊敬这些坚强活下来的人，但不该这样，明明活下来却带着厌世的情绪，在怅然看来也许死掉会更好，但是....

“这些人都不该死，真正该死的人是我啊.....”

.....星期天早晨。

“....所以你是想说....你在路边捡到一个正在翻垃圾桶的异人？？？”莫河嘴角微微抽搐。

“是的，我发现她的视力比我们异人还要强几倍。”许默然厚着脸回答。

一旁的张阳捏着自己的鼻子，“你叫什么名字？”

“怅然。”

“行吧，行吧，许默然你先带怅然到浴室洗澡，我们把她留下来观察几天，呕....”张阳像赶苍蝇一样挥手。

怅然愣了愣，真这么简单？

许默然大喜过望，“好嘞！”

洗完澡的怅然换上干净的衣服，怅然的身段和琴海不相上下，油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的气息，但菱角分明的脸上总是带着一股子淡然。

在外面等待他的不是许默然而是张阳。

怅然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并没说什么。

“最近的第一次洗澡，感觉很不错吧。”

“嗯....”

“在这你也别拘谨，就当自己家一样，这里什么都有，你不用愁吃不愁穿，当然你也是要工作的，你这个能力在许多方面都能发挥作用。”

“该交代的我也交代完了，接下来...算是提醒。”张阳直视怅然，气势猛然一变，如大山般朝她压来，“我们相信的是许默然不是你...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然后他便把气势一收。

“懂了吗？”

怅然僵硬点头。

“那就好。”张阳露出笑容，转过身去，“跟我来吧，我来测一测你的能力。”

等回过神来时，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后背，她摇头苦笑，哎，果然没怎么简单。

许默然把怅然送到浴室便被张阳塞了个理由赶走了。

许默然现在正坐着轻轨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哎，说什么让我去接莫晓明，和一个机器人？”他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面瘫中年男人和一个比他矮了两个头的小萝莉。

“现在机器人技术这么好了吗？”许默然小声嘀咕。

‘到时就叫他们网管和小科学家就行’之前张阳是这么说的。

“就不能让他们自己回来吗？”许默然看着窗外纷飞的景色，“哎，算了，就当是认识新的异人吧，反正迟早要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