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归去

人的一生真的很奇妙，我们因为什么而相聚，又因为什么而离散。

遇见你，迷恋你，离开你。又重逢。又别离。

我们，会在哪里相遇。又会在哪里别离。

惟溪以为这些过去了的事情，原来再次重逢的时候，在她的心底，这些还是没有抹去。

我还是想念你啊，我的少年。

颤颤巍巍的走下车，惟溪已经没有了任何思绪。脑袋一片空白。好像心里很多东西，又好像已经没有。

秋风吹来，带着些许冷意。惟溪单薄的及膝蓝裙此刻根本无法给予她温暖。

林一停好车，望着发呆的惟溪。“嗯，惟溪。冷吗。”紧接着走前去。

惟溪转向，眼神里满是空洞。“嗯。”轻声。

“我们去打火锅。”林一很自然的又一次牵起了她的手，冰冷的手。

热气腾腾的雾气弥漫室内。当他们走进人群的时候，惟溪的心里忽然就温暖起来。这大概就是人群的独特效果吧。她喜欢人群，又害怕人群。害怕被人群淹没，又畏惧被人群忽略。

他们打着火锅，热气温暖着彼此。他们两个，就像是相互取暖的小孩。

“什么时候回校啊？”林一开口。

“嗯，明天吧。”惟溪的眉头一皱。神色有所改变。

他们之间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对话少的可怜，倒也不尴尬。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没有思绪发话吧。各有各的小情绪。

惟溪到家的时候，已经几近凌晨一点二十了。她拿出手机预定飞机票。

惟溪脱下鞋子走向客厅，客铃突兀的响起。她的心一顿，似乎已经知道门口的人是谁了。她犹豫要不要开门，因为一见面，或许又会消磨掉她所有不愿见的意志。

她杵着不开口，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门口的他或许也是这样吧。

“惟溪，我知道你在里面。”停顿。低沉的男音继续传入。

“你不想见我，那我就在这说了。”

空气的停顿，惟溪还是没有发声。

没有勇气应他，也没有勇气赶他走。

惟溪很无助，因为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可能此刻的她感觉呼吸都会很多余，紧张，不安，又害怕。害怕他口中未出口的话，害怕他又一次做到伤害自己，更害怕他早已不是那个他了。

门口一片安静，说着要就在那说的他还是没有说出口什么。

“算了，很抱歉，早点休息淙溪。”男孩失落的哽咽声清晰传入惟溪耳畔。

哒哒哒的步伐声从近到远，再慢慢的没有。

手里的手机啪的一声，忽地重重摔下。突然之间，好像失去全身力气般跌落在地板上，此刻的惟溪连眨眼都觉得沉重与乏累。

你想说的是什么，又在掩盖着什么。

惟溪深深的把头埋在臂弯，不忍心回想，又不停在回想。

你看啊，我们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懦弱，又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