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 肺腑

张九对自己的认知一直很准确——不是好人。

不说以往的十几年间，张九混在组织里头，用天真好奇的面貌接近老毒王身边韭菜一般上位的人，瞧着他们的争权夺利的热闹，眼里从没有过温度。

耀阳上位后。张九短暂地信任过他。虽然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可是以老毒王的犀利，张九作为一个不见经传的“小朋友”看走了眼也貌似可以体谅。

但张九心里一直对他耿耿于怀。一为老毒王的走眼，二为顺路岔出的枝丫，白蓝。

白蓝这个人有种令人意外的能力。平平凡凡，长得也没有多惊艳，性格也内敛，除了身高在南方有辨识度，其余没有引人注意的地方。

可是接触起来，却意外地让人舒服。自在到容易让人忘记，她是多么有距离感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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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去的话，怎么可能收回来。”张九盯着白蓝瞳孔里自己的清晰倒影，给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认真想想，你的意愿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没有我的同意，你出不了T国。留在T国，你就离不开我。”

“多简单，是吧？”

白蓝的眼睛越瞪越圆，拽着张九困在后脖颈的手，“胡说八道什么！撒开！”

张九听话地松了手像两边举着，往后推了一步，带着笑意看着白蓝抹平衣角警惕盯着自己的样子，气鼓鼓地像只被抢了松果的松鼠。

白蓝此时才没有这么二次元的心情，当下觉得张九像是换了一个人，至少不是自己之前熟悉的那个——啊，对。

白蓝的眼神闪了一下，本来，关泽就是假的。

白蓝也总是忘记这个事实。

稳了稳心神，白蓝才开口，“张九……我好像还是头一次这么严肃又清醒地喊这个名字和它的意味。”

“如果换在十年前，我可能会窃喜，自己遇到了偶像剧情节，霸道反派爱上灰姑娘。多好卖的题材。”

说着白蓝自己都笑了一下，“可我要过了做梦的年纪。现在再看，这段故事除了情节老套就是不愿意认清现实的可笑。”

“我承认，我对你一直有着关泽滤镜，不自觉地依赖你，觉得你就是那个穿着白T来蹭课，听我吐槽日常打卡美食的弟弟……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白蓝到沙发上坐下，无视跟着过来紧挨着自己坐下的张九，“但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很难那么天真了。”

“上班下班赶论文的生活现在想起来像是一场梦，在清城每次梦到，心里总酸酸涩涩的，没有着落。”

“我想回去，真的。”白蓝转头，张九就在一尺远的距离，“我们都把以前的事翻篇，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吧。”

张九挨着白蓝坐着，抓着白蓝的手拢在手心把玩，听完白蓝一番真情实意的肺腑之言，动作慢慢停下来，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人。

然后慢慢恢复了常有的笑容，把白蓝脸颊旁散落的碎发捋顺，动作轻柔而细致。

“累坏了吧，房间都整理好了，上楼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