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车上,格泰跟张九通了一次电话,从后视镜里看了两眼后座的白蓝,简洁地回了两句便挂了。
余烬坐在副驾驶,倒是从没掩饰过对白蓝的好奇,手指头在车窗门上似有若无地敲打,观察着白蓝。
从上车起,白蓝就没有过多余的反应,一直侧着脸看着窗外。白蓝倒也不是故意,就是真的困,原本就是没什么安全感的性子,最近来来去去地太多事,心里飘飘忽忽的,就是睡了也睡不好,这才开始放任自由调整作息吧,就又要回归了。
白蓝朝着路边的小摊扁扁嘴,有点饿。
来了T国日子也不算短了,连出门逛个夜市吃吃地道风味的机会都没有。
时间还早,路上车也不算多,没多少堵,就开到了目的地。
白蓝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四周张望了一圈。
车子一路来了海边公寓。
格泰把人带上了楼层,推开门让白蓝先进门,然后拦住了抬脚要跟的余烬,随即把门带上。
白蓝听到声音回头就只见关上的门,“……”
“小白?”
再回头,张九穿着白色T恤,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身后,眉头微微蹙着,声音微哑,神色有些燥。
“嗯。”
张九径直上千,拉着白蓝的手腕到客厅。白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在沙发上,手上被塞了一个吹风机,腿上一沉,浑身就有些僵硬了。
“头疼,给我吹下头发。”
张九闭上眼睛,模模糊糊地说道。
张九酒量一直不好,昨晚跟余烬喝的酒也不算多,可是架不住酒陈上头,醒来的时候脑袋欲裂,头重脚轻地还觉着浑身不适,扎进浴室洗了一通出来也没能缓解,此刻也顾不上什么想法,只想着热风吹干头发能缓解。
白蓝看得出来张九不舒服,客厅里没来得及通风的酒气还挺浓,白蓝不懂酒,只觉得刺鼻,可是作为母胎单身,控制不住地有些尴尬。回头一想又提醒自己,不要多想,尤其是面对一个不知道清醒程度的醉鬼。
打开热风,白蓝死了心地给张九吹头发。
头一次给男生吹头发的白蓝吹出了一点稀奇。白蓝从小头发就多,又密又粗,每次吹头发没有耐心就吹不完,可是张九的头发短,意外地还有些软,没多久就吹干了。
熟练地把线挽好,张九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白蓝的腿动不了,轻轻在张九肩上戳了两下,“好了。”
没有动静。
看不清张九的脸,也没有把人掀开的勇气和力气,心里暗骂自己这软包。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蓝感觉腿上的人挪了一下姿势,刚要开口就听张九缓缓地问,“清城住着好吗。”
“还好。”
“吃得习惯吗。”
“还成。”
“……还生气吗。”
“没有。”
回答地毫不犹豫。张九微微睁开眼,一时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一定要回国吗?
这个问题张九自己都回答不上来,也找不到让白蓝不回国的理由。可是心里总是有些莫名的不放心。
白蓝这去找个工作都能被人绑到异域的海上,在小院翻个墙也能失踪,回国的路上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如果自己也一起去的话……
头疼没有减轻,受了热风又枕着的张九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为什么会去?大本营都在T国。
可是白蓝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家人?她的家人对她也不好。
工作?工作好像也辞了。
郭阳和张晨?自己留下便是了,反正除开身份,两人确实是个人才。
可是白蓝明明知道自己有意留下两人,还是说想回去,还要跟两人一起回去。
人不都是奔着利益和好日子去吗,留在T国,白蓝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愁工作也不用愁钱,人人都会尊重她,照顾她。
为什么还要回国?张九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