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3 陌生

白蓝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洗漱完毕的清爽模样，长发松松地散下来披在肩上，发尾是没特意搭理的自然卷。

张九不合时宜地出了一下神，想起白蓝曾经顶着一头刚烫染好的头发苦恼地嫌弃过，努力吃的食物营养都被这发量和生长速度抽走，导致美美的发型总是不能久留。

白蓝现在穿着的这一身藕色纯棉长裙是自己让人购置的，修长的腿白白净净地踩在瓷砖上，直直地看着自己。

白蓝虽然高挑，可是由于有长年的运动习惯，腿部并不是纤细地瘦，隐隐地有一些线条。

……

白蓝等了一会儿回复，却发现张九的视线有些游移，明显是走神的样子，立马囧了，“张九！”

张九“嗯”了一声，收回放任的思绪，“什么？”

白蓝：“……”

“哦。”接收到白蓝拷问眼神的张九自己捡起问题回收，“张晨他们还不能走。”

白蓝当然没忘记他在医院说过的话，“你不会真的想让晨哥留下帮你吧？”

“你觉得不行？”挑起眉头，张九饶有兴致地问。

“晨哥是有使命感的警察，不可能的。”

“钱，权利，这是人人都追求的东西。”张九明显对于白蓝的天真不屑一顾。

“那是你的追求。”话一出口就截不住，白蓝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追求并不代表别人也追求！”

刚说完，白蓝就有些后悔。虽然张九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比较随和，但是也并不是没有露出过身为毒王的冷利一面。现在郭阳张晨乃至自己都在人家手上，这么有攻击性是不是……

果然，张九的眼神瞬息有了变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是在这个时间点和灯光的映衬下，总是令人不安。

白蓝正踟蹰着是不是说点什么解解这个气氛的冻，那头的张九就有了动作。

白蓝心一惊，来不及躲开，就被张九逼到了眼前。张九的脚对上白蓝的，垂头带笑，“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这种人，除了该死没其他属性了？”

白蓝被无形的压力迫着抬头，在张九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了嘲讽和陌生的距离，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张九凑下一点，白蓝下意识往后一缩腿后一步，张九跟着上前一步。

“郭阳和张晨炸了我的工厂要我的命，活该我得心甘情愿地受着。”

后退一步，跟近一步。

“他们两躺在医院里，是因为我还算计着他们的价值。”

又退一步，又近一步。

“就连我救了你，大概也是我在你的绑架里扮演着模糊的角色。”

后脚跟已经抵在沙发，退无可退，可是张九的压迫感丝毫不减，白蓝腿一软，失重般砸在沙发上，张九半俯着身子，把话补完，“又或者，干脆就是我自导自演，就为了拿你当个饵，把郭阳和张晨引到我的地盘来，一起干掉。”

最后四个字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轻。

白蓝的耳廓一阵微动，轻轻缩了一下，终于找回了声音，“……我不是那个意思。”

头顶一声嗤笑，压迫感随之远了，张九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十分无意义，转身就要走。

白蓝眼疾手快地揪住，只揪住了衬衣后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张九立了十几秒，回过头来还戴着陌生面具，“不，就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什么良善，这个问题，你越早记住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