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女看着眼睛直接蹭蹭蹭亮了好几个度的熊孩子,惊恐:“你想做什么!”
郁蘅羞涩,欲语还休。
卫庄抹了把脸,师父这是让他救了个什么祸害。
两个人不打算再理她,一心谈正事。
“你确定他会愿意换?”紫女挑眉示意桌子上的破盒子。
“他已经别无他路可走,且,师兄已选定秦王。”卫庄恶劣地咧了咧嘴,师兄既然选秦王,那他就选秦王都得敬着的人!
两个人商量着最近闹得风风火火的鬼兵截饷案。
“既如此,那我明日便带着盒子……”
盒子呢?!
紫女一抬头,就看见郁蘅手里把玩着那个确实相当朴素的破盒子,心里一阵绞痛。
别玩坏了!
三三两两的摆弄直接把盒子打开了。
是一块金子?(这个时候的金就是青铜)
郁蘅瞬间失去兴趣。
三人对这个盒子的打开都没关注。
紫女觉得这个人是当初卫庄带来的,肯定与鬼谷有关,会点鬼谷的纵横之术不足为奇。
卫庄以为师父让他救的人是故友之女,据他所知,师父和他一样,根本就没有朋友!这个故友所以说不定也是鬼谷弟子,郁蘅会点鬼谷的东西也没什么。
郁蘅看他们两人没什么反应,以为这盒子确实很好解,便没有多说。毕竟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即使不是专修,阵法机关多多少少会背一些,这种小机关实在没什么难度。
三人虽然脑回路不同,但总归条条大路通罗马,最后竟然诡异地殊途同归,也算可喜可贺,减少了不必要矛盾的爆发。
郁蘅失望地把盒子向前一推,表示对金并不感兴趣。
卫庄伸手将它捏起来丢进一个茶杯里。
“滋啦”
“黄金”慢慢消融,最后消失了。
郁蘅瞪大双眼,这这这……
一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电石和水反应?!”生成乙炔和氢氧化钙……
“电石?”卫庄神色不明,“此物为水消金,貌似金,遇水融。”
水消金?名字倒是形象。
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电石,毕竟当初装嫩混入课堂只是为了好玩,化学知识也仅限于高中。
郁蘅:“所谓的鬼兵截饷和无缘无故消失的黄金,其实是水消金?”
“没错。”卫庄又从钱袋里拿出一块水消金,放入盒子,恢复原状,交给紫女。
“那不就是有人故意贪污嘛,拉人家鬼背锅。”郁蘅点点头,对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沦丧表示理解。
人生在世,谁还没点追求呢。
就像她的追求,是灵石。
现在你告诉她,有几大车灵石正在运过来,要她她也抢!
修炼一年,她终于能把识海中的本命琴凝雷取出来了,看着上面镶的十八颗雷石,郁蘅忍不住流下苦涩的泪水。
她现在又不是雷灵根,要雷石有什么用啊!
郁蘅狠不下心一颗颗把雷石撬出来,现在也没有风晶石填上去。
少女可怜巴巴地摸着自己的凝雷,渴望有一天它能成功改名叫凝风。
“阿蘅,你与我一起去潜龙堂。”
紫女觉得带她见见世面,这丫头也不会做出和别人抢什么项圈的丢人事了。
“好的,紫女姐姐!”郁蘅抱起凝雷背在身后,又系好面纱,表示自己准备完毕。
紫女:“……”好歹梳梳头发?
郁蘅看到她谴责的目光反应过来,扎起一个高高的马尾,束上粉白玉质发扣。
虽是男子装扮,聊胜于无,紫女凑合点点头。
两人坐在马车里,郁蘅抚着琴上的雷石,忍住想要扣下来的冲动。
紫女盯着看了半天:“你这琴,不一般。”
“那是自然!”郁蘅骄傲地昂头挺胸,这可是她的本命琴,“这可是我的半条命。”
“可有名字?”
“凝雷!”
“啧,杀气还挺重。”
凝雷颤了颤,表示抗议,郁蘅敷衍地拍拍作安抚,抗议啥,本来就是把杀琴。
“杀气重好啊,以后就靠它保命呢。”
郁蘅闲着也是闲着,抱着凝雷当吉他,一通乱弹,车夫惊恐地发现,自家马越跑越快,比磕了药还兴奋!
郁蘅背着琴老老实实跟在紫女身后,却发现所谓的潜龙堂交易,满打满算也只有五组。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稀为贵吧……
她现在穷得很,不是很懂这七国之间的有钱人是怎么玩的。
抱抱可怜的自己。
郁蘅:“为什么要它来呢?”
“王上将鬼兵截饷案交于了张相国来查,且有十日之限,如今张开地可是没有丝毫头绪。”紫女讽刺地挑了挑唇,老狐狸狡猾得很,几个公子之间虚与委蛇,却不站队,美其名曰只效忠王上,自己与太子和四公子来往密切,而放任孙子张良与九公子私交,打得一手好算盘。
郁蘅眨了眨眼:“张家人也来了?”
那位绿衫小哥也会跟来吗,突然兴奋!
紫女摇了摇头:“并非张家。”
隔着帘子,影影绰绰可以肯定韩非正在喝酒,坐没坐相,一脸闲适,张家本想参加此次交易,却被公子非暗中截胡,将张家的线索拿到手再去卖张家人情,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也是个老狐狸!
郁蘅一语道破:“按理说不应该,只能是比张家势力还大的。”
少女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姬家,还是王族?”
紫女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否认。
她这个角度很奇妙,是各个方向的视觉盲区,当然,这个盲区是对她来说的。
郁蘅微微闭眼,神识展开。
哟,还真是王族人。她看见了那天大街上与红莲公主一起的男子,公子非。
啧,还有带着美女一起来的,就是大腹便便,实在有碍观瞻,眼睛疼。
郁蘅将神识放在另外两个人身上时,两人似乎有所察觉,便只好迅速收回,装作无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人总是这样,以一件事掩饰另一件事。
“咳咳咳!”
这个身体没有喝过酒。
“丁字格这位客人的宝物可不得了,据说琼浆入樽,碧海惊澜!”
郁蘅眼睛一直,盯着碧玉酒杯,灵石!
上品!
紫女感觉胳膊一疼,转头就看见少女死死盯着她一只手抓着她一只手指着那只碧海珊瑚樽,眼中的光快要闪瞎她的眼。
“……想要?”
“嗯嗯!”
“放心,会是我们的。”
郁蘅热泪盈眶,没想到紫女姐姐平时挺嫌弃她,原来是打是亲骂是爱,是她误会了!
紫女:不,你想多了,我能换的刚好是你想要的,这可不是巧了吗。
马车上,郁蘅宝贝一样抱着碧海珊瑚樽,问:“紫女姐姐,那个公子非为什么真的换,不怕被骗吗。”
紫女神秘一笑:“当然是因为我们本来就认识。”
郁蘅:“……”
好的她懂了,掩人耳目,避免被调查。
线索不能直接交给他,而是需要一个合理的来源。
“啧,你们合伙坑张家!”
紫女一把推开郁蘅的头,不想看见她贼兮兮的样子。
“这可都是非公子的主意,关我什么事。”
更何况就算张开地知道是水消金又怎么样,上面两个王室压着,他还能真去查吗?
权利再大也是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