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命悬一线

Chapter14命悬一线

纷纷扬扬的雪花已经将霍格沃茨装点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除了隆巴顿教授的植物暖房里还有一些绿色，只剩下了萧条和凄凉。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已经生起了火，但是还是让那孤单的人不停地搓着手，哈着气。

“相信我，我很快就能做出来的！”斯科普斯紧紧地盯着眼前咕噜噜冒泡的坩埚，魔药的颜色从浅粉色变成了血红，又慢慢向深紫色过渡。

“不是我们不信你，我信你也没有用。时间到了谁也没办法。”克丽丝汀嘟哝了一声，慢慢地品了一口咖啡，把借来的禁书一页一页往下翻，可是丝毫没有进展。

忽然，一个扑棱棱的羽毛打击窗玻璃的声响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你的信，”克丽丝汀用左臂夹住了书，慢慢踱到窗前。如果不是阿不思要求，她也不愿意就在这里守着这个疯子。

“你读一下。”他闷声回答道，手里却没有停下。他感到自己的手慢慢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冷汗在头皮里乱窜，就像蚂蚁在爬。梅林保佑！妈妈没事，瞎想什么呢，傻瓜！既然她爱我，一定会等我……

“你爸叫你回家一趟，越快越好。你妈妈……”克丽丝汀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顿住了，“你躲不过了，斯科。”事实上，对于这意料之内的悲剧，她早已无话可说。

“给我！”斯科普斯劈手夺过羊皮信纸，声音有些哽咽了。他刻意低垂着头，希望那稀疏的刘海可以帮他遮住一切。

“马尔福太太失踪了，生死未卜。”

大滴的泪打湿了信纸，斯科普斯这时多么希望可以有字迹从空白处慢慢显现，然后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玩笑。可是没有，哪怕他把那张羊皮纸撕烂了，也没有多出一个字来。

他故意撞开了克丽丝汀，颤抖着对门施阿拉霍洞开的咒语，可是舌头就像打了结似的。魔杖上端微弱的白光一闪一闪，却总也脱离不了魔杖主人。

他顾不得了，去撞去顶，仿佛听见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发出咔咔的声响。他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破碎地不可收拾，也没有力气在这里干耗，只好慢慢地，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那张苍白的面孔，可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从指缝里漏出来，滴答，滴答——

“阿拉霍洞开！”克丽丝汀看着他，露出虚伪的咄咄逼人的哀伤。她慢慢蹲下来，空洞的眼睛望着他：“马尔福先生，告诉我，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扫帚棚。”斯科普斯低低的回答，接着他跌跌撞撞地翻身站起来，不料却摔了一跤，竟是克丽丝汀踩着他的外套。

“啧啧，”她轻轻感叹，“果然不错，在伟大的情绪面前，谁会冷静？”

斯科普斯不管她了，事实上，他确实有些害怕她的气场。他使了一个分裂咒，把自己的衣服一大半都扯了下来。

他飞也似地跑，不知道多少次摔倒在厚厚的雪地上，手脚都冻得麻木了。冷风吹到他脸上，似乎要把泪水都冻成冰了才罢休。扫帚棚还闪着微弱的昏黄的光，他仿佛就从那里看到了希望。

他随便抽了一把还算新的扫帚，仿佛身体都不听使唤了。但在那个模糊的黑暗的尽头，有一个歌声伴随他左右，它在要求他往前飞，漆黑一片的夜空，他竟这样任人摆布。他给自己打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欺欺人，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去了，说不定这是个谎话，爸爸只是想让我回家罢了。他觉得有一些昏昏沉沉的，这也是寻常的，不值得大惊小怪的。绝情的北风从他身旁呼啸而过，身上冻得几乎没有了温度。如果这时候有威士忌，他一定毫不犹豫地一仰而尽。

“回来，斯科普斯——你给我回来！”他似乎听见了阿斯托利亚的声音，微微一笑。他又看见了自己和阿斯托利亚在一起，她爱怜地逗她，哼起轻柔的曲子。这是梦里的家，理想的世界，他想去拥抱、亲吻那个母亲。可是那模糊的声影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他触摸不到，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一挥手就像一团雾一样烟消云散了。

他又哭了，这一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离家很近了，他又胆怯了，生怕这是一个事实，他更希望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第二天早上，阿不思终于在马尔福庄园里找到了冻晕在雪地里的斯科普斯，然后用双面镜告诉莉莉，不用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