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翻倒巷

在翻倒巷是很难遇见熟人的。即使是认识的人，也常常把自己装扮得让人认不出。或是戴着面具——这在20世纪末就不多了，毕竟那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就以面具示人。大多数巫师行色匆匆，压低帽檐，或是说着法国腔的德语。衣着比任何一个地方的巫师更为古怪——或许没有比过蜘蛛尾巷。

所以，当斯科普斯特意穿上最旧的长袍穿梭在翻倒巷时，他仍然显得干净的几乎算是鹤立鸡群。“仁慈的先生，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乞丐吧……”他皱着眉头丢给他一枚金加隆，趁着那些流浪汉争夺之时抽身前行。

他真不明白布雷斯·扎比尼为什么时常有兴致来这里喝一杯，或许可以脱离潘西的责骂？他环视了一下，几个烂醉如泥的中年男人随意倒在街道上，穿着破旧的打着补丁的夹克，手里还捏着半瓶白兰地。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吐字十分模糊，或许根本不是英语。

“你就不能随便找一个麻瓜吗？扮成你弟弟真是——别出心裁啊。”斯科普斯听见了一个男孩的愠怒，好奇地扭过头去。这样质朴清晰的声音在翻倒巷几乎销声匿迹。

一个长着褐色卷发的女孩对着那个红发男孩歉意的笑笑：“你就将就些吧，妈妈管得可严了……我都半个月没出过奥特里了。”

他们大约是注意到了身后不怀好意的目光，与斯科普斯对视。红发男孩崭新的袍子明显过长了，长满雀斑的脸涨得通红，他几乎要尴尬地抓耳挠腮。最后才下定决心挤出一句：“是你，斯科普斯。”他望了一眼褐发女孩：“看样子，我们今天的运气还不是特别差，至少不需要像没头苍蝇一样找人了，罗茜[注1]。”

罗丝没有点头，甚至都没有看阿不思。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相对于她，极为衣冠不整的斯科普斯：“这就是你所说的大事，阿尔[注2]？”她好像噎住了似的，“怎么，你们是打算在这里吃喝嫖赌到开学吗？莉丝说，你们去年暑假就‘仙踪不定’了……”

“信口雌黄！”阿不思和斯科普斯异口同声地叫起来，像两只弓着背的凶恶老猫，“我们干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不劳我费心？”她轻挑了一下眉毛，语气中夹杂了一些诚恳：“阿尔，想想你爸爸说的，你不能整天都和那些人鬼混……”阿不思蔑视着她，脸越涨越红，似乎想抽出魔杖，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罗丝应该还想说些什么，但一个尖叫打断了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是一个尖利的声音：“不要脸的小**——”

注1：罗丝的昵称。

注2：阿不思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