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间于她又何尝不是清醒的梦魇……

第一卷•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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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完没完。”耐心已经将近告罄的莫离难得地赏了哈迪斯五个字，她是真搞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冥顽不灵的小孩儿。

“师父一日不答应让我拜师，我就一日不放弃。”哈迪斯意思摆明了，没完。

……莫离第一次发现坚持也可以被踢出褒义词行列了。

“我不会收徒，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

“将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啊？”哈迪斯的笑容没有半分僵硬，还是一如既往的灿烂。

莫离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仅剩的耐心终于被彻底消磨干净，声音已尽是冰寒。

“你玩儿够了没有。”

“啊？”哈迪斯似乎有些茫然，不明白师傅为何这么说。

“你不是想报答我么，可以，去离这里五百步远的悬崖上给我采一朵驱魇花，途中保证它绝不枯萎地交于我手上，我就算你报答了我的恩情，并收你为徒。可若是你一日没有做到，便一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莫离并不在意男孩的茫然，自顾自地说道，这还是自她死后说过的内容最多的一句话。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她不信以后这个男孩儿还能出现在她眼前。

驱魇花，顾名思义，花香具有驱除梦魇、静气凝神的能力，也是天英仙星系所特有的花卉，但因为其只生长于悬崖峭壁、沼泽瘴林这样的恶劣环境，产量稀少，而在星际间并非广为人知，就连本地的天英仙星系居民也大多只知其名，未见其真容。

驱魇花产量稀少不假，但距她所设结界五百步的断崖与附近的毒沼森林正好是它适合生长的环境，想要找到一株不难，但眼前的蓝发男孩不过五岁左右，可能连驱魇花是什么，都没有听说过，让他在悬崖峭壁上取一株这样的花，无异于强人所难。

事到如今，她为难的意思已经摆的很明显了，她双手抱臂交叉，观察着男孩儿的反应。

哈迪斯果然面露难色，别说是对年仅五岁的他来说了，就算是一名成熟的星际刑警，想要做到这件事的成功率也不大。

见男孩儿为难的神情，莫离在心中嗤笑一声，径自转身，“既然做不到的话，就别再来纠缠我了，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哈迪斯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离开了。

莫离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禁又是一声嗤笑，也对，趁早放弃，及时止损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本就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斩断这道缘分对谁都没有影响。

她可不信会有人为了拜她为师，而去做这种拿命开玩笑的事，更何况这种事完成的几率几乎为零。

她所说的条件除了取到驱魇花，还有保证驱魇花中途不会枯萎，但驱魇花的特性之一便是畏光，只能生长于夜间，一旦被阳光照射到就别无可能再生，更遑论驱魇花只有……不提也罢，总而言之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她都不可能会再见到这只在她面前叽叽喳喳几个月的小麻雀。

莫离闭上眼，准备入睡，也准备迎接日日夜夜折磨她的梦魇。

不过那又怎样呢？

莫离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

这人间于她又何尝不是清醒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