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去,他就听到里面的打闹嬉笑声。傅斯年默默的进了院门,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主仆二人。
彩霞小姐,您居然还会种地。
谭玉玲乡下人哪有不会种地的呢~这些菜现在种下去,秋收的时候就能吃了。
谭玉玲前段日子种了白菜、青菜,现在想种点麦子。所以拿了两把铲子,教彩霞种菜。
彩霞那您让我摘桂花干嘛?
谭玉玲桂花用处可大了,可以做酒,还可以做糕点。
谭玉玲把酒坛拿来,将清洗好的桂花放进去,严严实实的缝上盖子。再埋到桂花树下面,主仆二人就这样拿着铲子挖土、埋土。
完全没有意识到,傅斯年站在身后。
傅斯年你倒是有闲情逸致。
谭玉玲被声音一惊,铲子都掉地上了,主仆二人赶紧站起来。
谭玉玲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声……
傅斯年在怪我?
谭玉玲没有。
她很嘴硬,傅斯年看出来了。
谭玉玲去哪?
傅斯年没有理她,往院子里面走去,在主卧桌子上坐了下来。彩霞很识趣的离开了,让他们好交流感情。
傅斯年来都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谭玉玲地方小,怕容不下尊驾。
谭玉玲也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但就是莫名的看傅斯年不爽。
傅斯年我看不是院子小,是你容不下吧。
谭玉玲不敢,我去给您泡茶。
谭玉玲转身去别处泡茶,傅斯年打量着屋子,看上去的确有些清冷。桌子上摆着两盘菜,看上去像佣人吃的。
谭玉玲没有什么名贵的茶,乌龙茶可以吗?
谭玉玲倒了一杯递给他,傅斯年拿起来细饮。的确不名贵,但傅斯年却喝出了茶香。他也曾喝过极贵的茶,但都不如今日的香。
也不知是因为茶,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因为人。傅斯年的内心有所动摇,却给不出答案。
傅斯年茶很香,哪来的?
谭玉玲从前在家我自己炒的。
傅斯年你会的倒是多,会炒茶还会种地。
谭玉玲日子贫苦会的也就多了。
傅斯年贫苦?据我所知,谭家还没有穷到那个地步吧。
谭玉玲从前,我并不在谭家。从小我就生活在麦田村庄里,十几岁时才来的谭家。
傅斯年哦?
谭玉玲具体的我就不说了,您公务繁忙,想必也不想听。
傅斯年你是在赶我走吗?
谭玉玲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傅斯年特别讨厌她现在假意顺从的样子,看上去很烦。
傅斯年我今日无事,讲讲吧。
谭玉玲好。
谭玉玲我从小就跟着母亲,住在小村子里。父亲不满在村子里发展,所以来了上海。我母亲女工很好,没日没夜的绣了好几副图,终于给父亲凑够了盘缠,去的上海。
谭玉玲之后的几年,父亲从没回过家。母亲思念成疾,干活不如以前了,也就是那时我开始学着种地。后来母亲死了,死前让我去上海。我啊,一路漂泊终于到了上海,说来好笑,那次差点被拐卖了。
傅斯年放下酒杯,像是想起来一些往事。几年前他从战场回到上海,曾经也遇到过一群被拐卖的女子。
傅斯年你很幸运,没有被人贩子卖走。
谭玉玲还要多谢那位将军。
傅斯年不必谢。
谭玉玲震惊的看着他。
傅斯年那年我双亲都葬身火海,我从前线回到上海。遇到一群被拐卖的女子,顺手救下来了。
谭玉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