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我看着银色的钢笔被染成残缺不全的黑色,透亮的光泽渐渐被覆盖,愣神挠头。
按理来说,这只钢笔虽然使用有了大半年了,但是管理局出品的东西质量不可能那么差。
即使比不上凹凸大赛的精品制造,也不可能和普通的钢笔媲美。
钢笔墨流得满手都是,摸上去黏黏糊糊不好受。
我又抽出一张酒精湿巾,一边擦拭一边询问:“能帮我把这只钢笔丢到垃圾桶里吗?”
得到了恳切的回应,我把已经黑得不成样子的湿巾包裹住钢笔,轻轻地放在裁判球的手里。
“谢谢啦月球。”
“月球?”
“对,我现取的名字,好听吗?”
我自认为文化水平一般,取名字更是废材中的一把好手,家中养的猫猫狗狗不乏“小红小明”。
既然后面是月亮,又是一样的球球,那干脆就叫月球了。
这时,裤兜一阵颤抖,滚烫的热度透过布料,直击敏感的大腿靠内侧。静置已久的卡伦发出强烈的信号,痛感随之而来,传入神经,久久不散。
我从裤兜掏出卡伦,一下子被这节节攀升的温度惊呆了,失手将它丢了出去。
女版电子音在空气中徘徊不定,随着卡伦的飞跃而渐行渐远。
“警告警告,编号09461执行者十七身体感应附近较为明显,请执行者十三注意!!!”
卡伦的声音到了后面竟然是一下子破音了,电子音破音简直闻所未闻。之前情况再糟糕,那顶多就是数据流,卡顿,还有各种杂音接踵而来说从未出现如此奇葩的破音现象。
说实在的,有点想笑。
月球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呆了,拽拽我的裤腿,同是电子音形成鲜明对比,颤抖道:“那个十三,你是不是有事啊?”
“啊?对。我可能要请几天假,麻烦你跟丹尼尔大人说一下。”
我并不想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与丹尼尔大人再次见面的机会,平时大赛裁判长神龙见首不见尾,最是行踪神秘。
嘉德罗斯和格瑞的争执和毁坏基本上召唤出丹尼尔的可能性很小了。
只有集中演讲大会丹尼尔的投影影像才会出现在一众人的头顶,说着慷慨激扬的鼓励。
如果按照日子推算,下午三点就是大会时间了。
我下意识抬起手腕,希望能在手腕上看见那块手表,却只有空空荡荡的一块白色肌肤。
手表戴久了,就会留下一圈的印记,肤色和周围的颜色有些差距。失去手表的时间久到了肤色已经看不出来有何区别。
对了,我直视眼前的草丛,卡伦被我丢到了那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了,光是看上去那株植物盘根错节,映衬绿色生机。
凹凸大赛的气候诡异奇怪,这里是自由之森,是最有春意的一片,树木耸立,杂草丛生,到处都是野生的果子和菌类。
但是面朝凹凸大厅的左手边却是嚎哭洞穴,右手边是无色雪原。
截然不同的气候地形,像碎裂的布片,散落各地,而大赛的制度,如同将布片缝合的针线,将几块拉拢一起。
我蹲下来摸摸月球的头,轻声说道:“等我一下。”
差点忘记了,手表早就没了。
该和过去说再见了。
手表是被十七打没的,貌似十七对我手腕上佩戴任何东西都很反感,之前去他住所被打的那次,醒来就发现手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走着,思考不该思考的事情,每个动作显得漫不经心又心不在焉,踩坏了好几株植物毫不自知。
我找着,没有了手表我就只剩下了卡伦,她负责我一切的生活起居,看时间是她,连陪我说话的也是她。
大哥冷言冷语,只有二哥和他关系最好,是打打闹闹的关系,我平时不和他怎么交往。
二哥是一个嘻嘻哈哈的人,但是骨子里藏着狠劲,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不好惹,见到我时,会戏谑地撞上我的肩膀,然后笑嘻嘻地道歉。
三哥对她保持无视状态,出了事数落几句人就没了。四哥是一个健忘的人,两天没见就不认得她了。
唯一关系最好的就是五姐,会哄着我,包着我,是个真实的大姐姐。
六哥脾气暴,骂哭过好几次,被他打过好多次手板,七哥单纯可爱,是一个很好的玩伴但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我点来点去,一个一个来,换着人考虑,有些悲哀地发现,表面上好的一批,实际上只是再大海的海面起起伏伏。
似乎从来没有深入过,从来没有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