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不去的曾经

记忆中的海港是安静的蓝色的。日落日出都将海面染上金沙。高杨和屿白就在这里长大。

很长一段时间，屿白发疯似的迷上大海，流连在沙滩上看着浪潮起起伏伏迟迟不肯离去。于是高杨也陪着她爱上这片海。

那时屿白还能唱歌。

跟文屿白走在海边的时候高杨喜欢唱舒伯特的《鳟鱼》，他的低声哼唱被海风卷起夹杂着屿白在空气中的呼吸。

偶尔屿白也会轻声跟着和唱，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安静聆听。有些恍惚瞬间，屿白会以为两人身处孤寂海岛，周边也不会有回响。

文屿白你家的巷子好黑哦，你不怕嘛？

高杨不怕的。

文屿白真的？

高杨当然！

高杨为了证明自己，只身一人走进了深巷。但走了那么一小会儿，他有些发怵。都怪天太黑。没办法，他为了壮胆，清了清嗓开始唱歌。

高杨“黑川雅之的眼睛，荒木经惟的重影。一个异乡的幻想，在为岛屿歌唱。

文屿白“于是我再去寻找，永不荒漠的海岛。然后打造一艘轮船，开往精灵的城堡。”

身后却传来屿白轻声和唱的声音，高杨微微一笑，开始大踏步的往前走。

屿白的声音好像孤岛的精灵。这是高杨说的。

可是那时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次的和唱竟然是两个人最后一次唱歌也是屿白最后一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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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妈妈今天小白留在我们家吃饭好吧？

文屿白好的！

文屿白开心的回答。高妈妈笑着看着这两个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高妈妈喂？什么？这么急的嘛？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呢？

高妈妈行吧。你也劝劝她，也该放下了，为那个疯男人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接着高妈妈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门。

高妈妈高杨，妈妈要出去一趟，你姑姑那边有急事，你爸爸让我赶紧去一趟。

高妈妈我给你们两个人点好外面，你们自己吃吧。要保护好小白啊。

高杨好的，妈妈。

文屿白阿姨再见。

目送着高妈妈离开，文屿白拉拉高杨的袖子。

文屿白小羊，你姑姑还好嘛？没出什么事吧？

高杨姑姑喜欢上一个疯子，怎么也要给他搞到100万。算了，不说这个，我们看动画片吧。

两个人靠坐在沙发上看起《猫和老鼠》来。不一会儿，外面响起敲门声来。

高杨我去开门。

高杨跑去玄关开门，本以为是外卖来了。结果一开门，外面站着的人让高杨震惊了一小会儿。

高杨姑姑？

高雨翼杨杨啊。

高杨你怎么来了？

高杨我妈妈说她去找你了啊？

高雨翼没有理会高杨，径直地走进家里去。

看到高雨翼后，文屿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高杨小白，这是我姑姑。

文屿白姑姑好。

高雨翼只是点点头，并没有特别想要理人的样子。

她在家里转了一会儿，停在了茶几前，离文屿白仅仅只是几步远的地方。

高雨翼高杨，你说你妈妈爱你嘛？

高杨姑姑，你在说什么啊？

高雨翼我想还是不够的。

高雨翼一个健步到文屿白面前，一下子揪住了屿白的领子把她的脖子锁住。然后把一瓶不明液体抵在文屿白嘴边上。高杨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慌忙上前却被高雨翼喝住。

高雨翼站住！

高杨姑姑你不要冲动！

高雨翼高杨，你打电话给高雨泽，让他给我钱！不然连你一起，我们一起死！

高杨好！我打我打。

高杨赶紧拨打着爸爸的号码却怎么也没有人接，他又赶紧打给妈妈，电话这边掺杂着姑姑歇斯底里的叫唤和屿白小声的抽泣，高杨想冷静点，把一切都给妈妈说清楚，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连同握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

高雨翼不许让她报警！

高杨好好好，妈妈你不要报警！

高杨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人生第一次他是这么的惊慌。

可是当二十分钟后警笛在他家四周响起时，事情已经开始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去，一点一点一发不可收拾。

高雨翼近乎癫狂，她捏着文屿白的嘴把瓶子里的毒灌了下去。文屿白在那时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高杨那张充满着悲伤、紧张和痛苦的脸上，此外再也没有什么了，剩下的一片空白。

一阵雷响。文屿白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下起大雨来，而她又一次梦到了那晚的事情。

文屿白打开灯，坐在床沿上。云岗镇以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文明，而屿白仅仅熟悉它的雨水。

所有的支离破碎、分崩离析全在那一晚开始。却没有人可以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