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示威

　　“是真的吗？皇后怀孕了？”

　　君逸放下手中的奏折，欣喜地问道。

　　李润点点头：“千真万确，张院判来报说皇后娘娘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走，随朕前去凤仪宫。”

　　凰鸳在宫中闲来无事，总喜欢一个人拨弄花草来打发时间。突然，帐帷外有个人影若隐若现。她仔细一瞧，是宫女冬韵。

　　“进来吧。什么事？”我问道。

　　冬韵悄悄走进来，俯在凰鸳的耳边低声细语道：“娘娘，奴婢刚刚打听到，皇后又怀孕了。”

　　凰鸳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哦”了一声，面不改色地继续拨弄着花草。

　　“娘娘，您莫名其妙的被禁足失宠，难道就不怀疑是皇后搞的鬼？”一向寡言的冬韵突然对凰鸳说道。

　　凰鸳将花盆放下，抬起头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出来：“宫里的人都传言说单凭娘娘诞下死胎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您禁足失宠，都是因为皇后暗地里行了一些厌胜之术才导致您的胎儿畸形，所以……”

　　“住口，外面的流言蜚语你也相信？”

　　冬韵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冬韵失言，请娘娘责罚。”

　　凰鸳示意她起来：“本宫如今尚在禁足，不图别的，仅仅图个清净。你若是在把宫里的一些个不实的流言蜚语带到本宫耳边来，信不信本宫拔了你的舌头？”

　　“奴婢知错，奴婢不敢……”

　　凰鸳示意她起身：“话说回来，冬韵，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你几乎都是第一个知道。”

　　冬韵起身低头道：“不瞒娘娘说，这些事都是皇上身边的李润公公告诉奴婢的。”

　　“哦？看来你和李润公公走得很近啊？”

　　“没有没有，因为他是奴婢的老乡，所以经常来找奴婢闲聊……”

　　“本宫只是随口一问，你何必这么紧张。冬韵，你跟秋韵是跟随本宫时间最长的，不可能不知道这宫里的宫规吧？若是宫女与太监私通，那可是死罪。”凰鸳继续拨弄着花草，说道。

　　冬韵刚想辩解什么，只见凰鸳挥手道：“好了，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是……”

　　望着冬韵远去的背影，凰鸳若有所思。

　　接着几个月后一直风平浪静，直到某天，冬韵突然失踪了。

　　“冬韵，今天怎么没有给本宫泡新茶？”

　　只见秋韵盈盈走来：“请娘娘赎罪，奴婢这就去给您泡新茶。”

　　“不必了。”凰鸳见她神色匆匆，便拉住她问道：“一向给本宫泡茶的都是冬韵？她去哪儿了？”

　　秋韵也不敢看她，只是道：“娘娘，隔夜茶对人身体不好，奴婢……”

　　“本宫在问你话，你为什么顾左右而言他？”凰鸳厉声道。

　　秋韵吓得连茶杯都没拿稳，一下子摔在地上。她见状，忙跪下道：“娘娘，娘娘，其实……其实今天一大早冬韵姑娘就被带去了暴室……”

　　“什么？是谁这么大胆敢随便就带走本宫身边的人？”

　　“是本宫。”

　　凰鸳转首，发现是凰鸯。

　　“哟，今儿皇后娘娘怎么贵步移贱地来朱雀宫了？”

　　凰鸯微微一笑：“姐姐，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糊涂？哦，也对，你如今尚在禁足中，不知道也不见怪。”她扫了四周一眼，吩咐道：“都给本宫听好了，一定好好地搜，搜不出赃物来谁都不许出朱雀宫的大门！”

　　秋韵见状，正想过去阻止这些下人搜宫，而凰鸳却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臣妾这宫中有什么好东西？如果娘娘想要，臣妾一定不会拒绝，娘娘何必大动干戈。”

　　“姐姐，说到底你也是个聪明人，你的宫女冬韵与皇上身边的李润公公有私情你不会不知道吧？昨儿晚上皇上来凤仪宫陪本宫，李润值夜，无意之中掉出了绣有冬韵生辰八字的手帕。在这宫中宫女与太监私通乃是死罪，而你竟然一无所知。如此看来，定是你管教下人无方。为防止上行下效，本宫只能来你宫中搜宫寻找证据，委屈你了。”

　　这时，小兰匆匆跑来：“娘娘，这是在冬韵房里找到的。”

　　她将一个盒子递给凰鸯，凰鸯打开一看，里面正是绣有李润生辰八字的手帕。

　　“好啊，如今人赃并获，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抵赖的了。”她扣上盒子，厉声道：“通知暴室里的姑姑们，一定要严刑拷问，直到他们亲口认罪为止。好了，摆驾回宫吧。”

　　她看都不看凰鸳一眼，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便离开了。

　　凰鸳紧握着手中的帕子，只听秋韵焦急道：“怎么办啊，这下冬韵姑娘在暴室不死也得残废了，娘娘您的名声也会……”

　　凰鸳轻嗤一声：“呵，凰鸯果真耐不住了，她现在是在向我们示威呢。如今先是冬韵，接下来应该就是本宫了吧？”

　　“娘娘的意思是……”

　　“这件事，本宫绝不会坐以待毙。”

　　“可娘娘如今还在禁足……”

　　“本宫自有办法。好了，你先下去吧，传华旭来见本宫。”

　　“是，娘娘。”

　　片刻后，华旭进殿行了个礼：“微臣给贵妃娘娘请安。”

　　“华旭，无需多礼，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先坐吧。”

　　“谢娘娘。”华旭知道凰鸳信任他，把他当做朋友，便也不再拘束了。

　　“不知娘娘传微臣来所谓何事？”

　　凰鸳开门见山，直接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娘娘的意思，是想请微臣找梅贵人帮忙？”

　　“正是。华旭，自打凤仪宫闹刺客之事后，小菊便与我生了隔阂，已经在自请禁足闭门不出近一年了，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如今，我也被禁了足，这后宫已然成了凰鸯的天下。凰鸯说过，我们姐妹此生注定不能共存，所以我与她之间，必须分出胜负。华旭，你与小菊是青梅竹马，我希望你能说服她让她帮我一同对付凰鸳，以后她若想复仇，我便不再阻拦。”

　　华旭点点头：“还请娘娘放心，一切全权交给微臣去办。微臣发誓，一定会为娘娘与梅贵人报仇雪恨。”

　　延禧宫偏殿。

　　小菊斜倚在床榻上，凤眼微眯，纤细白嫩的玉手轻摇着手里的团扇：“华旭，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已是淑妃娘娘的人，我们单独见面好像不太合适。”

　　华旭行了个礼：“贵人言重了，如果没有淑妃娘娘的授意，微臣岂敢来打扰娘娘休息。”

　　“华旭……”小菊缓缓起身：“难道，你我之间的情分，真的只剩下主仆之礼了么？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可如今你却这般对我，你的良心何在？”

　　“你还怨着淑贵妃。”

　　“岂能不怨？我次次帮她，她却次次阻止我复仇……而如今，连你也被她夺去！”

　　“小菊，对不起……”

　　华旭看着小菊心痛的模样，不禁唤了她的闺名。小菊听罢，哭着将他拥住：“华旭哥哥，这才是我的华旭哥哥……”

　　“还请贵人自重。”华旭轻轻将她推开：“你我虽为青梅竹马，但如今你是皇上的贵人，我是淑贵妃的侍卫。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

　　“那你因何故来找我？呵，定是她淑贵妃出了什么事情吧。”小菊冷笑道。

　　华旭点点头，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菊。

　　“你觉得我还会帮她？”

　　“你会的，因为你还念着她的救命之恩。其实你从未真正怨过她，反而因为闹刺客的那件事，你还怕她会怨你。”华旭道：“而且，淑贵妃娘娘说，若你与她合作，她以后便不再阻拦你复仇一事。”

　　小菊沉默须臾，抬头对上华旭的目光：“好，我答应你们。实不相瞒，我早就已经有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得由华旭你亲自去办。”

　　华旭行了个礼：“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