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贺知书穿着的宽大羽绒服口袋本就宽敞，蒋文旭的手一直揣在贺知书的口袋里，此刻还极不安分地把手伸到贺知书到大腿根处蹭来蹭去，虽说隔着一层薄薄的上衣口袋，可是在这玩样的公众场合之下那禁忌的刺激感徒然加重了几分。

贺知书吃了一惊：“你干嘛呀，大庭广众之下还要不要脸了”他惊得脸色都变了，口气也严厉起来“刚刚还心疼你冷着冻着，工作辛苦，胆子肥了是不是”贺知书紧紧握住了他极不安分的手。

“宝贝你穿这件黑色的羽绒服的样子真的太好看了，像是以前寒假里我们出去借书的那次，哎，在天桥看到你的时候，我还恍惚我看到那个未成年的小男孩了呢！哈哈哈”蒋文旭上半身倾过来，在他的耳朵边上蚊蚊地压低了声音说着话，温热的吐息喷到他的耳垂上，脖颈上痒痒地，十分暧昧，只是乌漆抹黑的影院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异常。

借书的那次还是他们高一的时候，那时蒋文旭和贺知书刚被调成同桌“蒋哥”

蒋文旭不提还好，他一提起来，尤其在一个相对自由的环境里贺知书实在感觉好笑。两个人乘电梯下楼的时候，贺知书笑的直不起腰，只好左肘紧紧伏在电梯上，蒋文旭站在他下面的两级台阶上，转过头来扬起脖子看着他，面无表情，活像是他被嘲笑了一样。

蒋文旭始终走在贺知书的前面连头都不回，止住了大笑以后，贺知书跟在蒋文旭后面傻乐着，也没管走在前面的蒋文旭。

蒋文旭走出北京大厦之后发现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繁华的城市华灯初上，放眼望去各色的霓虹镶嵌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有一种绚烂的孤独感，在这个城市，他们远离家乡和亲朋好友，能依靠的只有贺知书一人，他也明白在他们两个的艰难爱情中他拐带贺知书来到这里并不是最佳选择，至少对于贺知书而言不是，老师早就预言过贺知书一定可以考取重点大学，然后有光明的前途，那样的话一定过得比现在体面。

蒋文旭在工作上一直很拼，他最怕亏欠别人什么，而他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觉得自己对贺知书是有所亏欠的，所以他一直想着努力赚钱尽量给他好的生活，可不能委屈了一心陪着他的贺知书，虽然贺知书不能像多数成功者一样考大学，然后获取高的社会地位，但是他可以给贺知书另外的一种可能。

贺知书从北京大厦的门里出来的时候，蒋文旭正站在一个角落里，一根烟已经抽了一半。

蒋文旭看到贺知书的身影大声招呼他，贺知书走到他身边对他说:“蒋哥，你怎么又抽烟呐？我还以为你不抽了呢！”

蒋文旭把剩下的半根烟擦灭，丢到了垃圾桶里:“本来可以戒了的，但是外面谈案子时给客户敬烟，或者接住客户递的烟这是长有的事情，忍不住！”蒋文旭靠在一根石英石柱子上，略带思索地看着贺知书。

贺知书是个细心的人，蒋文旭工作的辛苦性质他还是明白的:“蒋哥，辛苦你了，那以后少抽一点好不好？”

蒋文旭笑着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戒了都行！”蒋文旭靠近贺知书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你刚才有必要笑成那样子吗？我很好笑吗？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啊！”

贺知书把他随意挂在脖子上的围巾整理了一下才说:“就是想到电影院里我们干出那种事情感觉很好笑？蒋哥你是不是忍了很久啊？”说着说着，贺知书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你还好意思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身下情况不对了，我也是实在憋不住了，哎，伤身！”蒋文旭边说还边在贺知书的头顶重重吻了一下。

“啊？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有时间动那种心思，你真是没救了！”贺知书压低了声音，喃喃地说。

“可是你为什么没反应啊？难道是我的魅力不够？还是我长得不够帅？”蒋文旭一脸坏笑边说边把贺知书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我没你那么禽兽！”说着贺知书把蒋文旭的手拿下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你看手都冰凉了，我给你捂捂，快回家吧！”

蒋文旭识相地闭上了嘴巴，在口袋里握紧了贺知书的手。

第二天蒋文旭在公司里去上班的时候，同事们打趣着说:“文旭啊，这次可是发了大财啊，拿下了那么大个案子，奖金可不少呢！过两天放假了得请吃饭呀！”

蒋文旭嗯嗯啊啊地一边回应着，一边疑惑平时最喜欢瞎起哄的徐燕，今天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还对他笑的很古怪，难道是又要打听小书的情况？她不说，蒋文旭倒落得干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她。

中午吃完饭，大家东倒西外的开始休息了，徐燕却凑到蒋文旭身边，低声地问道:“文旭啊你，你不是单身吧？说出这句话，像是考虑了很久。”

“怎么了？你看我像有对象的人吗？”蒋文旭反问过去。

“哦～意思是你没有对象吗？那你和和你同居的贺知书是什么关系啊？”徐燕靠近了蒋文旭，一脸的神秘莫测。

“干嘛？我们是什么关系跟你有关系吗？”蒋文旭很震惊，也有点生气，脸上突然冷了下来。

徐燕看到蒋文旭这幅表情，突然有点后悔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了。但是她心里本还有的一点点怀疑都得到了证实。她连忙解释说:“别呀，别生气嘛，其实挺好的，现在有很多相爱的同性，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她这话倒是说的实诚。

蒋文旭却记在了心里，徐燕是第一个不反对，不惊恐同性恋的人，以前双方父母都说他们只是胡闹，而如今却从一个没相干的人嘴里听到了支持，他的眼眶都莫名有点酸涩。

蒋文旭趴在了桌子上，脸朝下，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眼睛酸了好一会儿之后，心里突然觉得欢欣雀跃起来。

他的这份开心第一个想分享的人只有贺知书，他去外面拨通了贺知书的电话，欣喜之情从声音里漏了出来:“宝贝，在干嘛呀？今晚要吃北京烤鸭吗？我给你买！”贺知书说:“公司发奖金了吗？怎么这么高兴？”

“肤浅！比发奖金高兴！”可又想到因为徐燕他们还闹了别扭蒋文旭就没有说清楚原由。

“想吃什么？快说，今晚补偿补偿你！”蒋文旭没头没脑地说道。

“要吃烤鸭，还有松鼠鱼，大闸蟹，看我不吃穷你！”贺知书莫名的被蒋文旭的情绪感染了。

一下午，徐燕觉得蒋文旭好像没有介意她拆穿他的秘密的事，才放下心来，她感觉蒋文旭这人生气起来真可怕。

“文旭，其实吧我能看出来你俩感情挺好的，加油，你男朋友可真好看啊！”徐燕故作轻松地嬉笑着。

蒋文旭早就不加防备了，他问到:“你真的不奇怪，不震惊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大明星张国荣都喜欢男人，他们的爱情我特别感动，现在很多同性恋的”徐燕胆子大了起来，嬉笑颜开。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蒋文旭问道。“呵，你们俩一起时两个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呲呲呲地冒着火花呀！”徐燕愣是没说，那天晚上，她送贺知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蒋文旭一脸担忧地在冷风里等着贺知书，贺知书走近一点点，他就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喂喂喂，你俩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说什么小秘密不能让人听见呀？”前排的一个同事突然打断了他们的低声聊天。

“写你的报告去，多管闲事儿，烦不烦？”徐燕大大咧咧地笑骂道。

“呦呵，我就说，你俩肯定能日久生情，看吧！我的预言实现了吧！在谈恋爱就说出来嘛！有啥好害羞的？哈哈哈”这人丝毫没有节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