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章十四：愿你功德圆满

“您怎么在这里？”

此人正是西王母，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哪吒许久了。

西王母道：“这是小龙女的劫数，三太子若想进去帮她的话，一定会害了她的！”

“多谢娘娘提醒，天官不得干涉俗事，臣还是记得的。”

“哈哈，我以为三太子不会把天规放在眼里呢。”

“娘娘说笑了。”

“可是，孩子早产，是有极大可能活不下来的，三太子不担心吗？”

“那就是这孩子没福分。”

“哦？三太子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

哪吒微微一笑，道：“臣好奇，娘娘是以什么身份留在此处呢？”

西王母倒也不保留，随口道：“太子妃。”

“那倒是辛苦娘娘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这时见下方一阵哄乱，孩子果然是保不住了，连李粼都差点丧命。

“那是什么？”西王母发现救了李粼的是一块闪闪发光的蓝鳞。

“是小龙女的龙鳞。”哪吒一下陷入了沉思，这是当年小龙女为了救他而掉下来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带在身上。

西王母一笑道：“我以为三太子当真不会管小龙女了，原来早有准备。”

哪吒沉默，西王母叹了口气继而道：“本宫就先走了，三太子好自为之。”

西王母消失在宫墙之上，哪吒便隐身下去，追寻处理死婴的宫女。

哪吒施了个法将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抱了过来。

是个男婴，肉肉的脸庞有着和小龙女一样的鼻子嘴巴。小小的分量托在哪吒手中，让哪吒是又激动又愧疚。

孩儿，是爹对不起你。

哪吒抬手施法，收回孩子的三魂六魄，保住孩子的身体，然后转身来了李粼的寝宫。

李粼正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眼睛无神地望着屋顶，眼泪不时往眼角流出来。

哪吒心中的愧疚感越发浓郁。

风啸歌突然现身哪吒旁边，虽然他实在不愿打扰哪吒，但还是道：“老大，北方战事告急！我们得走了。”

哪吒倒没有怪罪风啸歌的意思，还将怀里的孩子交给风啸歌。

“你速将孩子送去云楼宫，请天王夫妇好生豢养孩子的身体。”

风啸歌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哪吒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就这样，李粼在宫里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也断了哪吒的消息。几年后，听说唐军打败突厥，如今班师回朝了。

回京的前一夜，司命星君又找到了哪吒。

“司命星君你怎么又来了？”哪吒惊讶道。

“三太子！这是给你的！”

“什么？”

“新话本啊！三太子！您就是当为小龙女着想别乱来了好吗！”

“行吧行吧，真是辛苦我们司命星君了。”

……

哪吒功勋卓著，在军宴之后又被太子接见了。

这是哪吒第一次去东宫，也是他从未见过的阵仗，太子身边的人竟清一色都是上面的天官。

盼着哪吒的李粼，那天悄上城墙，却发现哪吒身边佳人相伴，还有个男孩。李粼惊慌地跑回宫里，简直不敢相信。

李粼没想到的是，那天哪吒看到她了，但他没有去追，他不会去跟她解释这是他上司的妻儿，也不打算再去见她了，他比谁都希望小龙女功德圆满。况且陛下回宫之日在即，他有的忙了。

开元二十五年，唐玄宗宠妃武惠妃召唤太子入宫，说是宫禁有盗贼。太子披甲入宫时，武惠妃却对玄宗说太子兵变，已经杀入宫内，玄宗大怒，立刻将太子及其同党逮捕，在武惠妃构陷下，太子被废为庶人并被赐死。

见哪吒换了装扮，风啸歌问：“老大，你真要去看小龙女啊！”

“陛下很快就要回来了，老大现在离开不太合适吧！”段无浊道。

“没事，小爷很快就回来了，万一陛下来了，你们帮我挡一下。”哪吒说着就出了三凤宫。

此刻正值凡间夜晚，此时刚因废太子兵变的原因，宫里戒备十分森严。

李粼在窗边看见了个人影，一个激灵走到窗边。忽然，李粼便察觉到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好久不见。”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对不起，你不问我原因吗？”

“我信你，你要是不愿说也罢了。”

“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

“粼粼，别等我了。”

“……所以，是真的，是吗？”

“我想太子被废，你应该很难过，我就来看看。”

“难得李将军还挂念我。”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李粼忽然笑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哪吒从李粼身后抱住了她，“对不起。”我骗了你。

随后松开李粼转身离开了。哪吒走后不久，李粼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想起当日哪吒身边的那个男孩，若是她的孩子还活着，会不会不是现在这般状态。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