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澜回来的时候是个深夜。
苏云苓合上手里的话本子,起身看着叶知澜。
“回来了?”苏云苓看着半夏带着侍女帮叶知澜换了衣服,把手里的小炉放在叶知澜手里。
“我不用这个的。”叶知澜哭笑不得。
手炉都是给女子用的,给他做什么。
“那就当帮我拿着。”苏云苓才不要听他的。
这人这几天身上凉的厉害,他本身身体就不好,如今这样辛劳多半是强撑。
但是还是要照顾他的面子的。
叶知澜眼里含着笑,将手炉虚虚的护在手里坐在一旁忙里忙外。
今天林见鹿与他说,苏云苓的铺子开的好,很多军属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也有事情可以做,孩子能够得到学习和锻炼的机会。
都是苏云苓的功劳。
她若是嫁到京城的富贵之家,本不需要这样操劳的,她大可以做一些一本万利的事情,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的。
何必这样费心劳力,为他操劳。
而他,是个不合格的丈夫。
叶知澜突然有些难受。
看看窗外,快到冬至了。
叶知澜眼神暗了暗。
今年年节前,十有八九要打仗了。
暗卫来了线报,松哲今年屯粮比往年要多的多,大多高价从珣逻购入,若非打仗,本不需要这样的。
珣逻如今国基不稳,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也不奇怪。
“王爷王爷我与你说,今年茶叶价高,米面价低,虽说这一年看着风头好,但是长远来说不是好事,苓苓是女子,很多事情不能说,但是宫里不一定知道这个事情,还是要与皇上和太子报备一下。”苏云苓洗了手,要个叶知澜身上上药。
叶知澜一听就明白了。
茶叶价贵,势必有很多种水稻的农户改种茶叶,来年若是再遇上天灾减产,恐怕国库空虚。
这看着是小事,但是却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我明日就写信进去,增添茶税,减少稻米税,尽量有个平衡。”叶知澜说道。
正说着,云生轻轻敲了一下门,并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外汇报道:“王爷,王妃,宫里的家书到了。”
叶知澜与宫里的关系与百姓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关系不仅不坏,反而十分融洽,叶知澜不能回京,皇上一直惦念,时不时的会寄信过来,明里有事都是圣旨,私下里大多都是家书。
皇后和太子也是这样。
这是家书,和寻常人家一样的家书。
是家人的牵挂。
苏云苓刚刚嫁过来的时候偶尔能看到,她知道这是叶知澜最后的一点温暖,所以总爱给他一点独处的时间,后来叶知澜也愿意和苏云苓一起看。
这让他觉得,他们也是一家人了。
本来这次两个人也应该像往常一样一起看信聊天的。
结果叶知澜看了一眼信,有些迟疑的与苏云苓说。
“我觉得你可能看了会不高兴。”
苏云苓基本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日子过得太舒服,几乎都忘记家里还有个坑死你的太傅爹和比太傅爹还坑的太傅爹的家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