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姑婆的手艺的确非常好,卖相可能不太好,但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魏无羡今天尤为开心,他亲自为徐一观倒了一杯酒。
魏婴(无羡)徐兄,能有幸结识你,是我魏无羡的福气。我这杯酒,敬你!
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窖藏十三年的老酒,不知姑婆怎么酿制的,竟然都挂壁了,香醇甘冽的酒香沁人心脾,入口后清清凌凌,并不烧喉,整个肺腑反而是柔和熨帖的。
魏婴(无羡)好酒!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酒,没有之一。
魏婴(无羡)来,蓝湛,你也喝一杯!如此佳酿不尝尝真的可惜了。
殷勤地拿过杯子给他满上,看他还在犹豫,不禁又劝了几句。
魏婴(无羡)我知道你不善饮酒,可这次务必要尝尝,今天多亏你了!
徐一观饮完一杯之后,也来劝他。
徐一观含光君,你不妨试试,姑婆的手艺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这坛酒与往年的相比,很不一般!
不一般到,他这个并不嗜酒的人,都连饮三杯。
之后酒意上头,谈兴大发。
徐一观二位来的时机不对,如今正是深秋,等不及冬日的奇石赛和洞庭渔猎,不然我还真想带二位好好转转潭州。
魏婴(无羡)奇石赛听你说过,那洞庭渔猎与云梦渔猎不知哪个更好玩,徐兄给我们讲一讲。
徐一观洞庭分两次渔猎,每次方圆百里的渔家都会赶去。小渔猎是在蟹满膏肥之时,届时不准撒网捕鱼,只能捕蟹,不拘是垂钓还是下篓,按数量和品相评定优胜者,头名蟹王还有奖励!大的那次在腊月年前。。。
魏婴(无羡)倒与云梦的渔猎很相似,我们云梦也多水,背靠云梦泽,每年的渔猎都是一场盛会。
魏婴(无羡)那除了这个,潭州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好玩事?
徐一观论稀奇古怪?其中之最莫过于莳花女了。
魏婴(无羡)怎么说?
徐一观蒔花女不知名姓,不知出身,不知何时出现在潭州的,我幼时她已凭借美貌和才情闻名潭州了。每隔三年,她会举办一次莳花会,大家只要投递的诗文获得她的赞赏,便能收到一封入会的请帖,表现优异者能得到她亲手种出来的花。
魏婴(无羡)(不以为然)花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开几天就败了。
徐一观非也!魏兄,那花能开三年呢!其色不改,其形不变,明妍芬芳,花态姝丽。当年每一届莳花会,大家挤破了头都想进去。
徐一观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她突然隐世不出,有传说她毁容了,有说她受了情伤,可还有人说她练了邪功,容颜非但没老,竟越发娇艳了,这不是咄咄怪事吗?
老酒的后劲渐渐上来了,徐一观感觉眼前开始模糊。
徐一观你们看到后面那个黑沉沉的大宅子没有?那里曾是蒔花女的别院之一,多年前就荒废了,姑婆还不允许我们进去玩。。。
徐一观嗝。。。可明明有时候会闻见花香,听到歌声啊。。。
嘴里嘟囔着,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
徐一观头脑昏昏沉沉,一下子醉倒在桌上。
魏无羡与蓝忘机合力,将他抬到旁边的卧室厢房,扶他睡下。
再回到桌前,两人聊起了刚刚的蒔花女。
魏无羡疑窦丛生。
魏婴(无羡)能使平凡的花木三年不败,这是修行之人才有的手段,可既然如此,为何要隐瞒修为,只以普通人身份露面?
魏婴(无羡)潭州我们来了两次了,始终没有头绪,不知这次。。。
才说着话,就见蓝忘机面前的那杯酒还好好放着,竟丝毫未动。
魏婴(无羡)蓝湛,这杯酒你怎么不喝?
见对方根本不理,魏无羡眼睛转了转,露出一丝坏笑,手指在桌下掐诀,偷偷给人下了定身咒。
毫无防备的蓝忘机瞬间中招,被魏无羡硬捏着双颊,把酒给灌进去了。
蓝氏嫡系都沾酒即醉,蓝忘机也没能逃出这个怪圈,酒刚一下肚,人就倒下了,脑袋“砰”一声磕在桌子上。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魏无羡还是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掏一张符纸,剪了个符人,扔到他脸上,看那寸高的小人嘿咻嘿咻地去拨弄蓝忘机的抹额,还把他那梳理地一丝不苟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独自玩了一会,没人陪着说话,他独自孤零零坐在这里,又感觉没意思起来。
剩下的时间,他便一个人抱着酒坛子,坐在院子里,对着清冷的月光看那只菊花石雕刻的兔子。
酒至半酣,人也慢慢醉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他梦到小小的自己骑在小毛驴上,阿爹和阿娘在身后扶着他,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向着青山深处走去。
内心想要的幸福,在梦里都看到了。
人生如果能永远停留这一刻该多好。
心里刚发出这样的祈愿,下一秒就被人推醒。
睁眼一看,正是蓝忘机。
蓝湛(忘机)魏婴,你别哭,我摘花给你好不好?
魏婴(无羡)我没哭。
蓝湛(忘机)哭了。
魏婴(无羡)真的没哭。
蓝湛(忘机)心里在哭,都看到了。
蓝湛(忘机)你起来,我带你摘花。
魏婴(无羡)(嘀咕)都快入冬了,哪有花?
蓝湛(忘机)跟我来。
扯住魏无羡便往前走,一直走到院墙边才松开,然后自己先爬上去,骑在墙头,再冲着下面的人招手。
蓝湛(忘机)来!
魏婴(无羡)那边是蒔花女的别院,不能进!
蓝忘机醉意朦胧,竟固执起来,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蓝湛(忘机)等着,我去摘花。
接着也不知怎么弄得,衣服绊来绊去,他直接从墙头跌到那边院子里面了。
魏无羡吓得酒都醒了一半,忙跟着越过墙头。
这边的院子很大,四面都是花廊,廊下花木扶疏,姹紫嫣红。
魏婴(无羡)蓝湛,你看,好多花!
蓝湛(忘机)好香。
魏婴(无羡)是啊,这么多花,得有几百种了吧?
魏婴(无羡)的确,偷偷摘几株也不明显。。。
蓝湛(忘机)嗯,送你。
魏婴(无羡)我一个大男人,要花做什么,还不如带回去给阿汪研究一下。
听见这句话的蓝忘机不知为何,破天荒地发起脾气,突然间大吼了一声。
蓝湛(忘机)不准!
魏婴(无羡)(诧异)为何?
蓝湛(忘机)讨厌她!
蓝湛(忘机)(委屈嘟嘴)写话本,冤枉我!
魏婴(无羡)不对啊,哪个话本?《大逃杀》?
蓝湛(忘机)哼!
魏婴(无羡)啊?原来有她的份吗?看不出来啊,难怪你从来不和阿汪说话。
蓝湛(忘机)不关我的事!是她坏!
魏婴(无羡)(无奈)好,是她坏。
蓝湛(忘机)嗯,讨厌她。
伸手从旁边的花丛里蓐了几朵花塞到魏无羡怀里。
蓝湛(忘机)你的,都是你的!不给她!
魏婴(无羡)好好,不给!不给!
看着醉汉蓝忘机委屈巴巴的又去蓐别的花,魏无羡的酒是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