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相信他们都死去了,从不奢望,从没有过期望。
兴许是有了严峫,心有了停靠的杠完。
他开始渐渐变得贪心起来,听闻一点消息,就大费周章要跑来一探究竟。
回到院子里以后江停迷迷糊糊睡着,睡醒又发起了高烧。
在建宁身体倍儿棒的江停来到芜镇以后像是一个易碎的公主,高烧把他烧的两家酡红,也烧没了平日的睿智和脾气。
严峫为他物理降温,怎么说就怎么做,乖的严峫心都软成了一滩水。
“我给你做了清汤小丸子,吃点吗?最近你都瘦了。”严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俯身看看江停。
被子盖到颈间的江停摇头,然后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吃就不吃,你别憋着,憋出毛病我会心疼的,妈和爸知道你生病了也会很担心的。”
“别……别告诉他们。”江停深知曾翠翠对他的关心,他并不想因此让曾翠翠千里之外还担忧他的身体情况。
“好好好,我不告诉,那媳妇儿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江停点头,努力想要将自己的脆弱隐藏起来。
可是憋着憋着,却把自己的眼眶憋红了。
“一定是搞错了,严峫。”江停说:“我根本就已经没有家人了,我只有你了。”
“对,你还有我,我们家人都喜欢你。别再想了,我都后悔让你看到那个卷宗了。”
严峫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时看到那本卷宗内容之时,他满脑子都只剩下震惊。
然后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江停,以为能让江停找到自己的家人。
可他却没有考虑周全,他应该雇人提前过来把这边的情况打探清楚以后,在循序渐进的告诉江停。
江停现在内心饱受挣扎,看着那一家和乐的场景,他突然回去,又算什么?
毫无征兆,就这样介入别人的家庭。
严峫哄着说了会儿话,江停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想了好久,严峫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
换了一身衣服,严峫借了一辆自行车,在天黑之前再度去了上午他们所在的地方。
店面还是那个店面,只是柜台的女人变成了那个骑着三轮车的男人。
仔细看这家人的面容,尽管妇人年华已经老去,但姣好的五官还是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韵。
男人虽然经受了岁月的洗礼,可看起来也还是帅气的。
至于他们的孩子,那个动不动就爱自己发脾气别扭的小男孩,相貌生的精致,跟作业冷脸对峙的时候,还真有那么几分江停的影子在里面。
严峫出现在店里,随便看了看挂着的字画。
都是普通的展品,山水,虫鸟,大河湖泊,百十块钱再不过如此了。
于是严峫问:“这里有没有卖送子观音的画像?”
一个肩宽腿长、俊朗不凡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要买送子观音的画像,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可,这家店,还就真没有送子观音的画像。
“抱歉,店里出售的只有普通的山水画,所有的售卖品都已经挂出来了。”
严峫本就是胡诌,没有送子观音他也不强求。
左看右看瞧了一副桃花盛放的图,指着问:“这个怎么卖?”
“98元整。”
“那我要这个,帮我包一下。”
画被取了下来,严峫付了钱,在一旁等候。
“诶,你还在这里?好巧啊!”
传来熟悉的惊呼,娇俏的少女走入严峫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