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来,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
城市鳞次栉比的建筑被添上一层光辉,车水马龙的城市在晨钟中苏醒过来。
建宁市,严家。
曾翠翠坐在沙发上,看着玄关处正在较劲的两父子。
足足两个时辰了,横眉冷对的父子俩一个手拿巨型鸡毛掸子,一个肩扛五个雪白抱枕。
两父子眉眼生的像,但小的那一个年龄不过十四五岁。
虽然还是个半大小子,但那双眼里,此时的倔强和不甘,甚至是有些疯狂,情绪翻涌的甚至是有些复杂。
严天颐恨铁不成钢,一向儒雅的他此时脸上却露出了有些狰狞的表情。
“你再跟我说一遍?你要去哪里?”严天颐手中的鸡毛掸子重重地落下。
严峫顶着鸡毛掸子的怒打,回嘴道:“我要去恭州市静山区第十七中学。严天颐,你今天就算把我严峫打死,我也要去。”
因为,他的江停在那里。
一周过来,严峫暴走了七天七夜,自己差点疯了,严天颐也差点疯了。
他明明是去接江停回家的,可为什么他竟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回到了自己叛逆又张扬的这段岁月。
江停呢?
严峫无数次在想,那天他没接到江停,江停会不会出事?
“严天颐,我要转学,我要去第十七中学,我要去静山区第十七中学。”这是这一周严峫得到的最有用的消息,江停在恭州市静山区第十七中学上学。
但严峫却在建宁市国际中学,隔着几个市。
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那么远的距离。
而江停的童年,从来都是江停前半生悲惨的源头。
严峫不能容忍,他等不了长大,他容忍不了江停再经历一次苦难。
所以他要转学,他必须转学。
“你既然要打我,那你就打死我好了。”严峫将手中的一摞抱枕一扔,双腿重重的跪在地板上。
倔强的少年红着眼眶,桀骜的发丝根根都是那么的有力。
“我要转学,我必须去第十七中学。”
严天颐看着严峫胳膊上的红痕,镜片下的眼睛一酸,又气又心疼。
这是他的崽,十几年大事小事,大祸小祸从不间断。
但严天颐从来都没这么打过严峫,男孩子心气高,严天颐能够理解。
但是胡作非为之后,还要如此猖獗无度,竟然还要逃离父母的视线。
如今混账点在父母眼皮子底下,总翻不出个大风大浪来。
但静山区那边,落后贫穷不说,什么鱼龙混杂的人,三教九流都有。
严峫这个脾气严天颐还能不知道?
他能去那边干什么?
可严峫此时心里都是江停,他必须得去那边,必须得去见江停。
“说出你的理由,否则,别想离开家门半步。”严天颐狠绝。
严峫捏着拳头,红肿的胳膊他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重重地在地板上磕了三个头,坚定道:“爸,妈。我知道我很任性,成年前就没让你们省过心。但是,我更知道,我今天如果没有去,我会后悔一辈子。”
说完,严峫从地上站起来,仰头与严天颐对视,一字一句道:“我会去静山区那边的学校报道,无论你们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