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星火【专属加更】

聂怀桑自从早上醒来就察觉气氛不对，向来不爱打理琐事的风星衍竟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催着他起床回清河。

回清河就回清河，可人偏偏还带了个小模样挺俊的少年一道，尤其是无意中瞧见风星衍领子底下若有若无的红痕之后，聂怀桑越看越觉得那个少年碍眼。

但因着风星衍的脸色一路都阴沉的厉害，叫他也不敢平白刁难人家。直到出了鄞州地界，那少年才与他们分道。

临行时，少年朝风星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风星衍让他不必讲这些虚礼，那少年一听这话，连连又磕了几个。

“公子，我是真心感激你，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公子。公子说话算话，我也绝不食言。”

“不用了，我只愿你今后好好生活就是，且要记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最后一句，像是刻意强调一般。

“我记住了。”少年跪在地上望着他，想了想，他又道，“公子，你为何会救我？”

“没有为何。”

少年道:“可我并不是那汤泉山庄内姿色最好的，也不是最聪明的，而且我脾气还不好，之前我还对你口出恶言，在我没被抓去那汤泉山庄前，我还偷东西，我……我不是好人，我不值得救。”

“值得。”

少年望着他，澄澈的眸子里都是难以置信:“值……值得？”

风星衍坐在轮椅上眺望着远处的群山，淡淡道:“坠入泥潭的鸟儿，每一只都值得我救。白鸽也好，秃鹫也罢，于我而言，没有区别。”

“公子，那你救了我会有麻烦吗？我虽在汤泉山庄时间不长，可我隐隐也能感觉到，那地方一定不简单。”

风星衍道:“这些事情就不必你操心了。”

“公子，”少年望着他，满眼不解，“来汤泉山庄的人那么多，其中不乏名门正派之士，为何其他人都不愿意搭救我，而你却愿意？”

风星衍淡淡道:“你别把我想的那么伟大，我救你不过是碰巧遇见而已。”

闻言，少年看着他一笑:“这不恰好说明，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风星衍莫名一怔，这话，耳熟。

不知是从前还有人对他说过，还是他对别人说过。

“结局是喜是悲，犹未可知。”

少年道:“可我遇见公子这一刻，我是欢喜的。一刻有一刻的欢喜，以后么？还远着呢。”

送走那少年，风星衍独自在此处坐了很久，聂怀桑在马车里等的都快睡着了，人还没有上车启程的意思。天色阴沉了许多，眼看就是要落雨的前兆，聂怀桑赶忙跑过来打算催催，却见人手上正翻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折子，他晃眼瞧见上面似乎写了他的名字，正欲凑近些看个清楚，人已经合上揣到腰间的乾坤袋里。

“二哥，你方才翻看的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风星衍不欲多言，推着轮椅朝马车去。

聂怀桑追过来又问:“可我方才似乎瞧见我的名字……”

“你看错了。”

“看错了？那你拿出来给我瞧瞧。”

“该启程了……”

“二哥，你就给我瞧瞧嘛。”

“……”

人声寂然，乌云覆日。

车马远去，直奔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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