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明月照沟渠【专属加更】

“咳咳咳咳……”风星衍咳的厉害，嘴里也不住呕血，长长的血迹从口中一直拖到地上。

“这就受不住了？”神荼意犹未尽，“我想若是洛九川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对手竟是这样一个贱坯子，定也会被你气的呕血。你说，他可还会忌惮他褚连祁？忌惮妖界？”

“不要……”风星衍一把捏住他身下的袍子，一字一顿道，“他虽出身低微，但深谙妖界治理之道，况且他愿意率领妖界臣服规束，妖界……妖界安稳多年，此事若出，妖界必乱，天下必乱。噗……”他再次吐出一口血。

神荼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这样阿，难怪他一再冒犯你，你竟也能容忍他，你可真是忍辱负重。”

风星衍撑着力气恳求道:“今日局面来之不易，你当年……当年也是历经百战，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还有寒光神君，他心怀天下众生，昔日为天下安乐，世间太平，不惜血溅三尺，你……你看在他的份上……”

神荼打断他:“风星衍，你肯说实话了？这才是你的目的。对吧？”

风星衍气息微弱。

“从你在蓝氏第一次见到我，你就知道你的神魂为我所侵，你想杀我，却发现根本奈何不了我。你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窥探到你的记忆，所以你选择成全我顶替你的想法，企图拿含光君来约束我。只要我认认真真扮演好风星衍这个角色，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我没说错吧？”

风星衍没应。

神荼突然一把擒住他的下颚，怒不可遏却又竭力压抑着声音低吼道:“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真的以为你的计划成功了？是不是我不宰了陆之台，你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永远都要装作不认识我？”

“看来，我这一年来的表现你甚是满意，满意到你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竟还有心思大婚？还真把自己当陆晚亭了？！”

“咳咳……”风星衍再次咳嗽起来，神荼眉头一皱撂下他，继而直起身子慢慢平复下心绪，恢复了方才的理智冷厉。

“不得不说，你这当甩手掌柜的想法不错，局也做的好。可惜，它有一个致命缺陷。”神荼居高临下看着他，“风星衍，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风星衍抬眼看向他，无神的眼睛里夹杂着说不清的错愕。

见他这般神情，神荼勾唇一笑:“放心，你很快就知道了。”

“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一切，你……”

神荼打断他的话:“师兄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欠我的远不止这些。”

见风星衍对此茫然无知，神荼冷笑道:“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间好好回忆。不过我耐心有限，看在我们师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我给你三次机会。若是三次之后，你还不能把欠我的还清，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嘭！灰飞烟灭……”

“咳，咳……”

“师兄，珍惜机会阿。你已经浪费掉第一次机会了……”说完，他抬眼看了一眼天际，圆月已升至中空，月华遍地，映照的整片林子熠熠生辉。他望着那轮圆月，静默良久之后将自己的袍子从风星衍手中扯走，继而转身远去。

“生辰快乐。”他嘴唇微动，一步步远去，只有风听见他的声音，接着纵身离开，消失不见。

风星衍倒在地上，在他体内肆虐的魔血藤并未安息，反而越发疯狂，如利刺一般不断扎进他的身体寻求更多的灵血滋养，他渐渐体力不支，意识也开始模糊……

恍惚间，一双青靴缓步移至面前，停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锦袍落在他手背上，随风轻轻抚动，接着一道阵法落下，将他体内的魔血藤尽数逼出。

“衍儿，”头顶的声音清明柔和。

风星衍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竭力将自己的手移开，力图离他远些。

“还是不愿意吗？”

风星衍目色尽失，恍若失神般无力应道:“当年是我骗你，你杀了我，就当我给你谢罪……”

“我不要你谢罪，我要你。”

风星衍阖上眼睛，不愿再答话。

“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青靴渐渐远去，隐入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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