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星衍看看他道:“书中所载也不可尽信,再说,或许是有人恶作剧。”
蓝曦臣道:“同忘机恶作剧?况且,此人能从忘机眼前溜走,可知修为了得。这件事定然不只是恶作剧这么简单。”
风星衍看向别处:“此事可有同大哥说起?”
“并未。此事关系重大,越少人知晓为好。我已经同蓝氏长辈商议过,由我和忘机暗中追查此事,若当真是魔奴印记再次临世,便只能说明一件事。”
风星衍淡淡应了一句:“何事?”
“魔族死灰复燃。”
风星衍看着他,突然一笑:“泽芜君,你也太谨慎了。魔族?这都哪年哪月的陈年旧事了?”
蓝曦臣脸色却未有丝毫轻松:“虽是过往,却不该遗忘。我虽未曾经历过传说中的三界之乱,所知也不过传世文献中的寥寥记载,但光是这寥寥数语已经足以窥见当年万千生灵尽皆为奴之惨状。”
风星衍静静听他说。
“这个印记代表一族野蛮凌驾于另一族之上,代表肆无忌惮的蹂躏、践踏和无数生灵所受之屈辱。它不该再次出现,就算是恶作剧,也不该。”
见风星衍不说话,蓝曦臣又道:“晚亭,我知道你觉得我小题大做,但……”
风星衍打断他的话:“你对魔族了解多少?”
蓝曦臣不解他此话何意,但还是如实道:“书中所载,覆灭多年。”
风星衍看看他,转而道:“我当初在百草谷养伤之时,曾无意中听寒岐提过妖魔之事,你去找他,或许他会解答你一些困惑。”
“寒先生?”
风星衍又道:“此人固执倔强,对人防备极强。你若想从他嘴里探听事情,得换个方式。”
蓝曦臣道:“寒先生除了寡言少语之外,道未觉得他难相处。”
风星衍笑笑:“你只瞧见他对无相欢和君不器的态度,换其他人试试。”
蓝曦臣不语。
“不过你也不必担忧,你只需让蓝湛将这魔奴印记拿给他看,再将陵阳城的事情告诉他。他自会一五一十将他所知和盘托出。”
蓝曦臣疑惑:“这是为何?”
风星衍道:“爱屋及乌呗。谁让君不器跟蓝湛关系不一般?”
蓝曦臣明了于心。
“泽芜君,这件事你交给蓝湛就行,以他和君不器的交情,不管他问什么,寒岐都会告诉他。你若出面,只恐还麻烦些。”
蓝曦臣点了一下头:“我明白。”
风星衍看着他道:“你明白就好。”
“我道真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场恶作剧,否则只恐一场血雨腥风,当避无可避。”
风星衍接过话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坏的结果,无非……”
蓝曦臣不禁转过头看向他:“无非什么?”
“没什么……”
蓝曦臣看看他,又将目光移开:“群生之乱,天下大祸,这世间何时才能真正安稳?难道弱肉强食当真是亘古不变的铁律?强不凌弱,众不暴寡当真只是一句空谈?”
风星衍道:“你说是便是,你说不是便不是。”
“我不知,可我不愿它是。”
风星衍没答话,沉默了半晌,这才轻轻说了一句:“泽芜君,时辰不早了,走吧……”
蓝曦臣有些莫名悲怆和失落,却也没多言,兀自抬脚往前去了,风星衍默默跟在他身后,将他送出不净世。他立在门口,亲眼看着他御剑离去,久久不曾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