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百凤山

“此事你怪我，我无话可说。”

陆之颜苦笑道:“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我明知师傅他生性孤僻，作为他唯一的弟子，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就算到今时今日，我都不知道他当日究竟为何自戕！我陆之颜，是天底下第一无能之徒。”

“既是自戕，与他人何干？又与你何干？”

陆之颜痛苦道:“我想不明白师傅他为何会自戕，明明我离开千机阁前，他还说起要与星衍前往魔界一趟，言语间难掩欢欣，我从未见师傅如此高兴过。可我不过离开数月，他就……他怎会无缘无故自戕？”

“他去过魔界？”

“不知道，也许去过，也许没有。”说着，他又近乎呆滞的补了一句，“应该没有。星衍不在，谁来带他去魔界？”

远处，风星衍胸前被妖兽撕开几道血痕。

封冥淡淡说了一句:“他竟会让风星衍带他去魔界？”

陆之颜缓缓道:“师傅与星衍相识多年，交情深厚，千机阁法阵三千，就是我也有诸多拘束，唯独星衍来去自如。”

封冥道:“救命之恩，再造之德，自然非旁人可比。”

“你说什么？”

封冥一笑，换了个话题:“有传闻说，周抟以前打造过“情锁”，可是真？”

“嗯。”

“他一个古板迂腐之人，竟然会接这种活？”

陆之颜道:“千机阁接单从不在意这些，只要价格满意，什么都能做。”

“我道是好奇，那东西是谁在千机阁订下的？”封冥看着他笑问，“锁人易，锁情难，要做那东西定然不容易吧……”

陆之颜似是陷入回忆，缓缓道:“师傅做那东西时，我还没拜在他门下。只后来无意中听他提过一次，说是费了数十年功夫。”

“数十年，他也肯接？到底是谁订了那东西？”

陆之颜微微转头看向他:“你不好奇那东西用在谁身上，怎反而好奇谁订了那东西？”

封冥道:“怎么？你知道那东西用在谁身上？”

陆之颜摇头:“师傅没说。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千机阁有规矩，不得透露任何客人隐私。”

封冥笑，没追问。

陆之颜问他:“你对情锁感兴趣？”

封冥道:“倒也并非感兴趣，只是觉得那东西累赘，给他戴上的人似乎从来没想过，那样会要他的命。就算是蛟龙猛虎，捆了手脚也是死路一条。”

陆之颜道:“你也实在天真，若是彼此有情，岂会用情锁？我师傅给情锁还起了另一个更贴切的名字，叫“斩魂”。”

封冥道:“是吗？为何叫斩魂？”

“不生情便斩魂。字面意思而已。”

陆之颜恍惚听见一声冷笑，但转头封冥面色如常，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封冥道:“周抟还真是别出心裁，难怪名震天下。”

“是啊，师傅他是很厉害的。”陆之颜由衷感叹了一句，“他还打造过一件验心铃……”

封冥嘴唇微动，似乎说了句什么。

“什么？”但陆之颜一时出神，没听清他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