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进门时,神荼正掀开被子,欲下床。
躺了数日,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不过精神还是有些不济。
“含光君,下学了?”
虽说温晁安排了不少侍女伺候他的饮食起居,可这数日,蓝湛几乎天天都来。
“去何处?”
见他取了衣服往身上套,想来他是打算出门。
神荼一边整理衣带,一边道:“他这一掌,几乎要了我半条命,怎么说,我也该去问问他原因。”
“……”蓝湛目色微沉。
自他醒来后,温晁来问过数次是何人伤他,江澄和魏无羡也都关切此事,但他都未提及风星衍,只说夜黑风高,没看清来人面貌。
“我知风公子与含光君交情匪浅,所以未曾同其他人说起此事。可他无故伤我,我却不能不计较。更何况……”
若非有陆之颜给的丹药傍身,只恐他得躺上仨月。
他看了看蓝湛,又没说下去。
“含光君,此事我自去问清楚就是。”说着,他又笑笑,“若他当真因我闯进他房间,便这么大气性,这次我也只好认了。”
蓝湛没应。
两人一道来寻风星衍。虽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但神荼受伤后,风星衍一次也没来过。
见他二人进来,风星衍并不诧异,只是脸色登时便沉得厉害,未让人落座,也没着人看茶。
神荼也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计较,开口便道:“风公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此番为何来找你?”
风星衍看了一眼蓝湛,面色不改。
见他不说话,神荼又道:“风公子似乎对我敌意颇大,可不器不明白,我与风公子并无往来,你……”神荼也不愿以恶意揣度他,语气又缓和了几分,“不器只想风公子给我一个说法。”
风星衍冷声问他:“你想要什么说法?”
“你……”神荼不禁皱眉,“风公子何必明知故问?”
风星衍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突然带着阿湛进门问我要说法,道是你,该先给我一个说法。”
“风公子,你……”神荼有些激动,便牵扯到身上的伤,“那日我闯进你房间,的确是我失礼,但我绝无冒犯之意,我……”
“我向来不喜他人不请自来,出手莽撞了些,你不会是为这件事而来吧?”
“我……”
风星衍看着他笑笑:“一件小事而已,何必劳烦阿湛走这一遭,你若要叫我同你赔礼,知会一声就是。”
“风公子,我并非……”
“有了这次教训,想必不器下次不会再坏了我的规矩。”
“我……”
神荼正要说什么,屋外进来两个温氏修士。
“谁是君不器?”
神荼看看这两人,见面孔很生,不是温晁身边的人,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我就是。不知……”
风星衍端过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宗主有请。”
“温宗主?”
蓝湛也不禁抬眼看过来。
“不知温宗主何故唤我?”
“宗主之意,岂是我等能擅自揣测?君公子,请吧。”
蓝湛看着神荼随那两个修士出门,风星衍放下茶杯,笑笑道:“不过是温宗主唤他而已,阿湛不必担心。”
蓝湛看看他,也未多言,转身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