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海棠树下【专属加更】

无稷山试炼之时，突有神兵现世一事自然震惊整个修真界。各家族弟子在见到天色异变之时，都第一时间去找现世的神兵，但待人赶到，只瞧见满地狼藉，却不知这神兵究竟落入何人之手。

聂怀桑在试炼中受了伤，这些日子，不净世时常有医修进出。

蓝曦臣受托看顾他，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也说不过去。待蓝湛一从百草谷回来，两人便一道来了清河。

蓝曦臣探望了聂怀桑，便同聂明玦去书房说话。蓝湛则随人去了风星衍的住处。

自从无稷山一别，他便一直留在聂氏，没去蓝氏，也没着人给蓝氏去信。

“阿湛，你来了？坐。”风星衍面色很好，精神也不错。他不喜欢出门，总喜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浇灌桌角那盆绿植。

阿明阿台看了茶，便自觉退出去了。往常都是这样。

蓝湛看看他，在旁边椅子上落座，“为何没回蓝氏？”

风星衍伸手理了理叶子：“不急。”

一问一答，话题结束，满室沉寂。

蓝湛一直看着他，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你，跟魔血藤有关？”

开门见山，直入如题。

他向来如此。

风星衍将手收回来，转而拿了旁边桌案上的折扇，“何谓有关？”

“它未曾攻击你。”

风星衍将扇子展开又合上，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重复，“我怎么知道它为何不攻击我？这话你应该去问它，问我做什么？”

蓝湛道：“你能控制它。”

“阿湛，”他抬眼看着他笑，“你高估我了。”

蓝湛脸上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我看见了。”

风星衍盯着他，脸上笑意渐渐敛去：“你看见了？你看见什么了？”

“攻击君不器，带走聂怀桑。”

“……”

沉默。

风星衍捏着扇子，没再开合。

“此物魔性深重，你若借力于它，必受其害。”

“那你，想我怎么做？”

“若能化其魔性，自然最好。若不能……”

“阿湛，”风星衍突然唤他，声音低沉，“你也要夺走我身边的东西？”

“……”

蓝曦臣从聂明玦书房出来的时候，蓝湛不知已经在檐下立了多久。他们进不净世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却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院子都已经湿透了。

见蓝湛看的出神，蓝曦臣走到他身侧，“忘机，见过星衍了？”

“嗯。”

“此番可要与我们同回姑苏？”

蓝湛摇头。

蓝曦臣偏过头看向他：“怎么？可是不放心怀桑？方才明玦兄说，怀桑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而已。”

见蓝湛没答话，蓝曦臣又道：“忘机，上次在无稷山发生何事？你一直不愿多说。”

“无事。”

蓝曦臣只得作罢。

但见自家弟弟心绪并非如表现的这般平静，又道：“那我去看看星衍。”

蓝曦臣跟着家仆一路进了风星衍的院子，还没进门便瞧见院子里的海棠树下坐着一人。

那人偏着脑袋半靠在轮椅上，也未打伞，襟前落了不少被雨水拍下的花瓣，浑身早已湿透。

蓝曦臣不自觉皱眉，伸手取了仆从手中的伞快步走上去遮到他头顶，“星衍，你在此处做什么？你向来体弱，怎可在此淋雨受凉？”

听到声音，风星衍长睫微颤，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是曦臣啊，你怎么来了？”

“我方才在书房同明玦兄说话，这会儿过来看看你。”瞥见他脸颊上两道浅浅的伤痕，蓝曦臣又问，“怎么受伤了？”

“小伤。你去吧，我再坐会儿。”

“可……”

风星衍再次合上眼睛，没有再同他说话的意思。

蓝曦臣张了张嘴，还是欲言又止。

但他也并未离开，着人拿了件披风过来替他盖上，而后举着伞立在旁侧。雨越下越密，与泛起的雾气在二人周遭结成朦朦胧胧的雨幕。风裹着雨夹着树上的秋海棠纷纷飘落，落在地上，落在伞上，落在那未被遮住的半边衣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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