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就当是为了我

水坤璟顺势在溪夏沫身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溪夏沫只看着他，但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溪夏沫不语，他便一句话没有再说，只坐在她身旁，同她仰头看着上元节这夜景。

明月皎皎，周围的星辰与它相比都黯淡了不少。

溪夏沫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手肘就靠在膝盖上，虽说她的眸中倒映着点点光芒，并不黯淡，但微有些空洞的神色，还是能看得出她此时心情的低落。

明明今晚出宫玩得十分开心，如今却是因为溪夏琳几句话，一晚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现下仍是冬末，庭院里还有些许积雪，晚风阵阵，倒是有些寒凉。

良久，水坤璟正打算开口让她早些休息时，她终于说话了。

溪夏沫可能溪夏琳的确没有说错吧。

她自嘲般地轻轻笑了笑，抬起手，落在了发间那根步摇上。

溪夏沫阿娘难产，水家败落，墨桃也因我而去，而表兄你，也因为我而多次置身于危难之中。

不过这半年多，已经有太多人，因为她，直接或间接地受到了影响。

她轻轻一扯，三千秀发散落，而她拿着那步摇的手来到了眼前。

随着她的动作，步摇上的吊坠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空灵。

溪夏沫我这般灾星一样的存在，却还是想着要为水家洗清冤屈，想要变得强大，想要......

想着要保护身边的人。

可她的降生，似乎本就是一个灾难。

水坤璟没有说话，就静静地听着，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溪夏沫的目光只落在那步摇上，清明的双目染上了一层迷蒙。

月光下那材质特殊的步摇泛着点点晶莹，做工精致，簪身上的纹样清晰可见，明显可感其价值不菲。

她一切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水坤璟水家的灾难是旁人早有预谋，不论你降生与否，都是定局。

良久，他方开口。

水坤璟姑母的事，错也不在你。

谁会料到，昔日那宫中温雅的水贵人，会走不过这一遭鬼门关。

水坤璟至于我......

他的眸光微微有些变化。

他顿了顿，才将后半句话说出。

水坤璟便当是我心甘情愿了。

未曾有谁逼迫他这样做，也未曾有谁告诉过他需要这么做。

他的义父已经不在了，水家也已经不在了。

有的只是一个隶属皇家的水家后裔。

一切如此，皆是自己心甘情愿。

话毕，溪夏沫抬起头看他，只见他十分认真的模样，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温柔而坚定。

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轮廓，但此刻明显觉这光格外的柔和。

就像是大雾散尽一般，一切，似乎都有了方向。

水坤璟如果不知为何活，就当是......

他的声音一顿，片刻后，将这句话道完整。

水坤璟为了我。

话毕，他只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溪夏沫好。

以兄长的名义，以暗卫的名义。

就当是为了我，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