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放人”。戴萌醒来，看见茶几上纸条上冰冷的两个字，不禁叹了口气，至于那纸条主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也记不大清了，只是觉得越睡越冷。

苑纾笙怎么也没想到莫寒还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此刻还与自己对峙。

“怎么，舅舅看见我很惊讶？”莫寒抱着双臂站在苑纾笙的面前讲着，眼神里透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莫总这是哪的话，您来上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哦，是这样吗？”莫寒松开手臂，直视苑纾笙，慢慢敲击桌面，只见一名男子拿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苑纾笙见到他无疑是有些震惊的，但慢慢充斥他全身的是紧张与不安。

“莫总。”男子低头示意，眼神偷瞥苑纾笙一眼，但因为心虚不敢多留。

“嗯。”

得到莫寒的示意，男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子照片和一卷录像带，还有足以让苑纾笙乱了阵脚的通话录音。

照片里一名女子被一群男子百般凌辱，棒打，画面不堪入目，虽然有几分相似，但苑纾笙知道那并不是莫寒。录像带无疑是记录下了整个过程，还有那致命的通话录音。

“舅舅，你说教唆犯罪和买凶杀人，哪个会判得重一些呢？”莫寒勾起一抹让人心惊的笑容。

“莫寒，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苑纾笙因为莫寒手里有通话录音，也不想再做狡辩。

“倒是可以一试，那女孩子还是不懂世事的黄花大闺女，受了这般屈辱，我觉得她应该没脸活在这世上了，就是不知道警察有了这些证据该如何处置呢？”莫寒不动声色地讲着这些话。

苑纾笙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因为要对付自己而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这不禁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可比你爸狠得多了。”苑纾笙故作轻松的样子，笑着对莫寒说着。

莫寒冷笑一声，并不想说些什么。

“不过就只有这些证据，你觉得警察会拿我怎么样吗？”

“若我把这些拿到董事会上，你觉得股东们还会支持一个想致代理董事长于死地的人吗？”

苑纾笙知道，尽管那些股东不可能轻易倒戈，但若是看到这些，想必也不敢再为自己做些什么。

“你想怎么样？”

“还请舅舅安分守己，毕竟这公司姓莫，更何况两足鼎立也不利于公司发展吧？”

“哈哈哈，莫总说笑了，这公司自然是莫家的，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苑纾笙觉得自己已经占了下风，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至于莫寒的条件，暂时答允，毕竟她手里有自己的把柄，待自己等到机会，他会十倍奉还。

苑纾笙经过男子身边，瞪了他一眼，便推门而出。

“莫总？”

“以后别再回来了。”莫寒说完便转身坐回椅子上。

男子知道莫寒救起自己的母亲那刻就知道有这一天，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只是两虎相斗，又怎么容忍一个曾经最信任却背叛的人存在呢？

当然，莫寒不会告诉他，他母亲的车祸是自己吩咐戴萌做的。

莫寒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明明应该轻松些却更加沉重了。莫寒觉得现在的自己太过麻木，太过狠毒，可她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所做的对错，不愿再多想，起身出了门。

“莫总。”

莫寒刚走出公司门口，就看见郑皓轩挂着一副令自己恶心的笑脸向自己走来，莫寒并不想和他说些什么。

“莫总这是要去哪里？”郑皓轩只做到总经理的位置是有道理可言的，因为他的察言观色从来不会用在莫寒身上，所以注定只能被莫寒牵着走。

莫寒轻笑一下，在正式上任董事长之前，她还是必须应对这个让自己不舒服的男人。“去喝杯咖啡，郑经理有兴趣吗？”

“当然~”

郑皓轩跟在莫寒身后，走了几步，莫寒看见不远处一名头顶棒球帽，戴着口罩，浑身被黑色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正看着自己。即使那人捂得那么严实，莫寒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戴萌，这个人的身形和眼神可是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的。

'看来是真得生气了呢！'莫寒在旁人看不到的视线里笑得很轻柔，那是只有戴萌可以带给自己的微笑，尽管戴萌毫不知情。

莫寒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郑皓轩说到:“我突然想起有份报表还没做，就麻烦郑经理了。”说完便离开了。

虽然不能喝莫寒一起喝咖啡，但郑皓轩心里还是很开心，他觉得莫寒是因为把他当做自己人所以放心让他做那么严谨的事情，他一向就是自信。只是回去看到莫寒的桌子上并没有什么表格时，他还能如此自信吗？

莫寒点了一杯咖啡后，便径直走进了洗手间，从包里拿出气垫盒在镜子面前补妆。若不是那人出现在镜子里，好像真的看不出来她在等人。

“是他？”戴萌脱下口罩，对着镜中的莫寒说到。

“他不好吗？”

莫寒从镜子里看见戴萌紧了紧拳头，淡淡地笑了笑，慢慢将气垫放入包中，拿起包走进了最里面的卫生间。

戴萌随后跟了进来，反手将门锁带上，皱着眉头看着莫寒。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一句话没有。这样看着莫寒，对于戴萌来说是奢侈的，她很难与莫寒一同出现在阳光下。比起光彩照人的莫寒，自己就像是阳光下的影子，要永远隐藏自己的模样，因为要保护影子的主人而活得不堪。虽然没有阳光，但并不暗，因为有些东西已经代替了光，就像现在眼前那人的一抹微笑。

“你还要看多久？”

戴萌不回答，轻轻将莫寒拥入怀中，戴萌承认，尽管自己再恼怒，但只要看到莫寒眼里的那一闪而过的悲伤，就再也发不出脾气。

不用太多矫情的话语，莫寒深知这个人对自己的了解已经深入骨髓，她贪恋这个人的理解和呵护，就像犯了错的孩子被母亲原谅后拥入怀中的感觉。

不会多留片刻，莫寒离开戴萌的怀抱，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戴萌。

“后面有地址，她并没有怎么样，但还是受了惊吓，看住她。”

“莫总大发慈悲，那看来要好好照顾一下了~”戴萌低头看着照片里的女孩，眉宇之前与莫寒有几分相似，但终究还是太过稚气。

莫寒不言语，只是冷笑一声，推开戴萌，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