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最残忍的话。
她作势推搡巨石之际,眼睛丝毫没闲着,窥伺清楚,地上的血来自仇子梁,巨石砸断他腰下椎骨,他现在站不起来。
仇子梁脸色陡然巨变。
仇子梁“烟织……”
仇子梁“左马说的是真的,你是王扬的孙女?!枉费杂家培养你多年。”
仇烟织“被你当做一条狗也叫培养。”
仇烟织忍不住话多起来,她立刻意识到这是愚蠢做法,不再与仇子梁磋磨,她脸上扬起笑,慢慢退离这一方天地。
站到远离地牢的地方,她细白的手指摸出一颗雷火弹。
仇子梁顿时惊慌失措。
眼珠子瞪大,双眸一片猩红,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仇子梁“烟织,你要做什么?”
仇子梁“你别冲动,密道空间狭窄,你点炸药,你自己也不想活了吗?”
仇烟织淡笑。
仇烟织“只是颗手雷,爹爹别害怕。”
她脸上扬起端庄得体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婉贤淑,那只点茶作画,研磨焚香的白皙玉手,高举一颗火弹,抛出去。
轰隆一声,炸响。
岩石滚滚落下,仇烟织只觉肩头被重压,她抬头,严修神色忧虑,护在她身上。
严修“没事吧,烟织。”
烟织摇摇头。
眼神迅速在他身上掠过,见他无碍,爬起来第一件事去看仇子梁。
天枢牢门附近。
满地碎石,血腥味浓重,白岩上沾满血污。
仇子梁匍匐在地,身子在微微地抽动着,他的腰间血液淋漓,藏青衣袍被白石压出石块痕迹,手指扣着地面,居然还活着。
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一双黑色靴子停在眼前,仇子梁咽了喉头腥甜。
他伸出手指扒拉那双黑色锦靴。
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
仇子梁“烟织,上一代人,有上一代人的恩怨,你年纪还小,不清楚……”
仇子梁抬头,看到烟织眼底的凉薄。知道无望,可求生欲还是让他继续。
仇子梁“烟织,爹爹抚养你长大,可从未亏待过你……”
仇子梁“你……”
“碰”的一声闷响。
仇子梁双眸陡然瞪大,瞳孔冒血,脸色惨白惊愕。
痛苦到面部扭曲狰狞。
烟织蹲在他身前,双手高举,手中是竹篮大的石块,底端沾血。
仇子梁双眼涣散,眼白翻出来,神彩黯淡下去。
烟织红了眼。
高举着石块一下一下狠狠砸,砸的血汁飞溅,血沫喷涌,她白衣上沾了点点血痕,脸上也都是可怖的血迹。
她像疯了一样,无知无觉。
严修抓住她的手。
严修“好了,烟织。”
严修“他已经死了。”
烟织被他拦住,才恍然回神。
地上仇子梁的尸体被她砸的不成人样,触目惊心。
她呆呆地仰头看着严修,那张熟悉的脸让她心里凉透的血慢慢恢复温热,找回一点理智,眼里浸着热泪。
严修心疼地看着她,抬起掌心,擦她脸上的血。
他和她相处多年,在她最不理智的时候,迅速拿出她往日的做法。
垂眸扫了一眼尸体,冷静地道。
严修“烟织,换件衣裳,你是来救援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