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歌齐焱6

踩着舞步，一回头，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苏离神色大变，握住剑柄脱离了舞阵，一剑刺破冒烟的茶盏。

　　热水浇地，滋滋冒出白烟。

　　仇子梁脸色大变，见惯了宫中腥风血雨，他又怎会不知这是什么。

郑妩“去死吧！”

　　茶盏落地，那位侍女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发了狠地向前刺，仇子梁抬腿一脚将人踢飞，殿外刷刷冲进来几名侍卫，将人按住。

　　满座的宾客都慌了神，谁不恨仇子梁，可是谁又敢出手，今日这个小姑娘怕是活到头了。

仇子梁“陛下，此为何意啊？”

　　仇子梁见制服了刺客，转头望向主座，朝齐焱发难。

　　齐焱未开口，苏离先一步跪了下来，随之，紫衣局十数人跟随她齐刷刷跪了一地。

苏离“楚国公息怒，此事与陛下无关。还请楚国公将人交给臣来处理，必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仇子梁“是你？”

　　仇子梁看着她，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什么似的。

仇子梁“执剑人？”

　　他动了动眉毛，又转头看向齐焱，眸中神色嘲弄，到底是无关，还是刻意设计呢？

　　齐焱起身。

齐焱“惊扰楚国公，是朕招待不周，此女子为何发难，朕会调查清楚，给楚国公一个交代。”

　　沉默，久久地沉默，仇子梁眨了下眼皮，视线从齐焱身上落到苏离身上，似是不在乎地道。

仇子梁“好吧。烟织，留下来帮一帮陛下。”

仇烟织“是。”

　　朝中大臣们逐个退离，关妩被压了下去。

　　地牢。

　　关妩头发凌乱披散，衣裳被踩脏，印着破碎的脚印，嘴上脸上都是血。发了疯似的狞笑。

仇烟织“说，是谁派你来刺杀爹爹？”

　　仇烟织站在前面，面对这血腥竟也没有半分畏惧。

　　关妩不肯开口。

　　清退了宴会宾客，齐焱也来到地牢，黑色锦靴踏进来，踩着地上的脏污血迹。苏离在他身后，被里面的场面吓了一跳。

苏离“关妩。你是为了报仇是吗？”

　　苏离忍着刺鼻的血腥味，一步步走近，拿出从她房间翻到的纸钱和一张小木牌，上面刻着生父郑著之墓。

　　关妩泪如雨下。

　　看着牌位痛苦流涕，视线往后，落在齐焱身上。

郑妩“我本是郑著之女，朝露之变，被阉奴屠了满门。没有谁指使我，我自己要报仇，求陛下为我郑家平反！”

　　地牢众人默不作声，仇子梁作恶多端，仇家遍地都是，关妩的身分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齐焱“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平反？”

　　齐焱的神色冷静的过分。

　　郑妩痛哭流涕。

郑妩“我愿一死，求陛下。”

齐焱“那朕便准你一死。”

　　若说方才是冷漠，齐焱这会儿竟有些刻薄，不近人情。关妩抢过侍卫手中的剑，朝心口插了下去，鲜血涌出，染红衣裳。

苏离“关妩！”

　　苏离上前一步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她甚至触摸到，那血是热的。

　　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她眼前，死在了她怀里。

　　仇烟织查到了结果，和严修一起离去。齐焱吩咐人把苏离拉开，命人给关妩安葬。

　　苏离踉跄着起身，看着侍卫将关妩拖走，久久不能回神。

　　齐焱唤她走，她不应声，齐焱脸色稍沉重。

齐焱“你怪朕？”

苏离“不怪陛下，只是有一点伤心。”

　　苏离摇头，齐焱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微微有些光芒，缓缓地抬手，正要触到她的肩，她先一步离去，手愣在原地，眸子里的光也一瞬湮灭。

他眸色凉薄，声音淡的像水，结成薄冰。

齐焱“别天真了，宫里没有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