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直起身,修长的身量看起来更加挺拔。
他本就极高,身材颀长,站在那里便如芝兰玉树,清俊的眉眼般般入画,精致的线条如鬼斧神工的雕刻,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沈芷衣心跳扑通扑通,脸上莫名地染了两朵红云。
苏离只觉她快要晕过去。
谢危“公主殿下,这是讲学名录以及各名录所对应讲师,请您过目。”
谢危奉上一册蓝本。
沈芷衣迟迟不接,空气有那么点凝固,苏离无声叹息。
苏离“拿上来。”
宫女上前,接过了那册书,谢危抬起眼帘,视线落在她身上。
好似那无数个暗夜。
手一抖,差点把书摔了。
苏离“皇姐以为如何?”
故作镇定,唤声皇姐,叫沈芷衣一同看册子,小小的蓝本挡住两张明艳小脸,苏离要把沈芷衣的脸瞪出窟窿,后者急忙认错。
移开书册,沈芷衣美眸流转,目光望向谢危。
沈芷衣“可行。”
沈芷衣“谢少师素有才干,本宫和皇兄自然都信得过你。”
谢危“公主过奖。”
回礼时,谢危瞥见那二人中间棋盘,黑白两方乱走一通,毫无章法,让人瞠目。又或许,是在遵循他暂不明了的规则。
总之,奇怪。
好不容易才送走大佛,苏离如泄了气的皮球,惊魂未定的目光扫过棋盘,心有余悸。
沈芷衣却好似开了屏的孔雀。
沈芷衣“会不会是误解?谢危他真的好温柔好好看啊!”
有气无力地抬了下眼皮,苏离挤出一个冷不丁的笑。
苏离“你猜我为什么重开三次?”
沈芷衣后怕。
沈芷衣“三次都是被他弄死的吗?”
苏离一哽,脸上莫名燥热。
弄死……
凌乱的被褥,缠绵的身体,男人胸膛滚烫,大手钳制住她纤细的手腕,她仰脸,他眉峰汗珠滴落,砸在她薄薄的眼皮……
虽然知道沈芷衣问的很单纯,但她脑海里飘的都是靡靡之音。
她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苏离“间接。”
只有最后一次是被他弄死,在沉香木榻间,她不好意思说。
棠梨宫。
宫中有一棵年岁已久的梨树,在正殿前方,因此而得名,这个宫殿空旷,偏僻,因此被赐作了她的宫殿。
已是午后时分,阳光暖洋洋的。
苏离坐在罗汉床上,面前是一张方桌,靠窗,外头的树,草,清新地映入眼帘。梨花只在初春绽放,树上光秃秃的。
一眼瞧过去,可以望见红红的宫墙。
一只云雀飞过,扑棱着翅膀,眨眼的功夫,衣袂凌空,墙头上坐了位少年。
她弯起唇角笑了。
转头对寝殿的两名宫女一名太监吩咐道。
苏离“都下去吧。”
院里人不多,拢共不过六名仆从,她这里油水少,没几个愿意多伺候的。
一溜烟儿人都走光了。
苏离再转头,少年已近在眼前,他穿浅紫色锦缎,坐在月窗之上,墨发清扬,意气风发,少年的眼睛好似星辰,亮晶晶的。
燕临“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拿过她的手,将一个刷了彩漆的木质小鸟放在她手心里。
小鸟像活了一般,时而低头啄米,时而仰头鸣叫,叽叽喳喳叫声清脆悦耳。两只翅膀也会动,扑哧扑哧作振翅壮。
她恍然想起,这时候她十七岁,她已经跟着燕临出宫捉鸟斗鱼,眉来眼去三年了。
这魔鬼般的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