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ET.7 离开

小跑着，背包里的那一双布鞋碰撞着笔袋，传来哗啦叮当的声音，宋砚安踩着地上的叶子，一路欢快。

宋砚安外婆！外......

宋砚安跑到家门口时，才发觉不对劲。

门开着，里面有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踏进屋里，俞敏的眼通红，坐在椅子上，似乎已经哭脱了力，宋择正在拿袋子收拾着什么。

宋砚安爸妈？

宋择砚安？

宋砚安心跳加快，手心麻到不行，不好的预感。

宋砚安外婆怎么了？

宋择外婆......外婆走了。

宋砚安摇头，强忍眼泪，想让自己镇定。

宋砚安你们又搞什么花样？

她跑进里屋，高声喊道。

宋砚安外婆！

她慌张地打开每个房门。

宋砚安外婆！我给你买了新鞋！外婆！

俞敏砚安，外婆真的走了！

俞敏起身去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抱在怀里，声音止不住得颤抖。悲伤太大，也没有去过问她脸上的伤。

俞敏外婆......外婆真的走了。

宋砚安我不信。我不相信！她昨天还好好的！

宋择拉上手里袋子的拉链，抬头看她，脸上的胡渣还没剃干净。

宋择邻居说，上午看到你外婆出去买菜，还笑嘻嘻地说......

————回忆————

外婆我家乖乖说让我买新鲜菜吃！我去买点好菜回来等她吃饭！

老人蹒跚着，拎着一袋子的菜和肉从菜市场回来，踩到地上滑腻腻的烂菜，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后脑勺撞到了坚硬的地面，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装菜的塑料袋上的手指，从攥着，到无力地松开。

路人及时叫了120，却依旧挽救不回来了。

————————

宋砚安打开了宋择用来装东西的袋子，里面都是外婆生前用的东西。小镜子，带着樟脑气味的衣物，缠着白丝的梳子。

宋砚安抬起眼眸，看着躺在棺材里，即将送去火化的外婆，穿着一身新衣，看起来很安详。

宋砚安从书包里把那双布鞋拿出来，脱下外婆脚上的鞋子，放进了那袋子里，再把自己手里的鞋子套在外婆的脚上。

宋砚安外婆，乖乖给你买的新鞋子。

她努力忍着，却依旧哭出了声来。

宋砚安这个鞋......是不是......是不是很舒服？

抬手去擦眼泪，笑着看外婆苍老又冰凉的脸。

宋砚安下次换我买菜。

遗体被运送去火化，宋砚安和父母站在门口等着火化结束。

宋择砚安。我们打算去衡舟给外婆办剩余的葬礼，明天就走。

宋砚安为什么？这里才是外婆的家。

宋择爸爸妈妈工作还有很多没完成，在那边比较方便。

宋砚安工作工作！你们就想着工作！

俞敏砚安！

俞敏拉了拉宋砚安的衣服。

俞敏嘘，注意场合。

宋砚安那是外婆！

宋择我们墓地已经买好了，在那边，这边我们没有买，你总不能让外婆就在外面吧？

宋砚安还未来得及整理悲伤的情绪，就被气得不行。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外婆必须得有地方去才行。

宋砚安没继续说什么，起身往外面走去。

宋择明天就走！你有什么东西今晚就准备好！

她没有回头，一直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一下。

哭红的眼还受不了太阳的刺激，她眯着眼抬头看，望到了不远处的商场大楼。

她忽然愣了。

明天走？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