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这片土地承载了无数的希望，才能写出这么宏伟的故事！即使已经经过了硝烟弥漫的年代，它依然在阐述一个事实：英雄还是英雄！”

“饮冰卧雪，枕戈待旦，不为生死保家国，誓守山河无恙！”

结束了为期3个月的新兵封闭集训，我下连队了。

我出生在上海市川沙县，三年后浦东开放，我家从城厢镇边上的农民变成了城市居民。尽管如此，但家里还是比较拮据，不然我也不用出来当兵了。

我原本以为会分到某个市的支队，结果被分到了余暨县临水镇消防站。

来之前，我打听过不少东西。

一般来说，一个县（县级市、自治县、旗、自治旗和已撤销县或县级市的地级市辖区，不包括直辖市下辖县）只有在城关镇上有一个消防中队，与县大队合署办公（用县的名字命名中队）。一个消防中队分三个出动，在不出辖区的情况下，一出动救辖区的火；二出动是抢险救援，类似车祸有人被困，人掉水里了，包括拯救卡住的小朋友（熊孩子），为派出所抓蛇，开门取钥匙，捅马蜂窝；三出动是预备队，一出动救火未归，辖区内又又火情就由三出动过去。如果三个出动一起去，就留下烧饭、看门之类的人，绝对是出大事了。当然，能拥有两个中队甚至更多的县绝对不一般。

余暨县消防大队（副团级单位），下辖两个中队（副营级单位）：城厢中队、市北中队。临水镇消防站刚组建半年由城厢中队代管。

和我一起来的兵叫肖凯华，听他的口音是华北的，我俩就在县大队等着，等着县大队分配车子。

“兄弟，听你口音是上海人？”

“对，浦东的郊区农民。你是华北的？”

“家在北京，老家是江西省赣南地区的！我叫肖凯华！”说完，他友好地向我伸出了手。

我把手握上去，“我叫万维！以后我们俩就是战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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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万维停了一下，一边抽泣一边说：“有任务时是战友，没任务时是兄弟！我们的友谊是过命的，是一辈子的，是最真挚的，也是最值得铭记的，是军旅生涯中一起绘就的最独特的一抹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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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后，万维接着讲述：

下午三点半，我和肖凯华坐着县大队的卡车到了消防站，和我们一起下车的是两大桶泡沫和其他一些器材。趁着没人注意到我，我打量了一下，正对着大门的车库里停着一辆小型抢险救援车，一辆八吨水罐车，一辆八吨泡沫车和一辆升降式消防车（要不是有红漆和警灯，我到以为这是用来检修路灯的）。看到这几辆车，我又想了想我们浦东的消防，这差距不是一点点啊。

东西卸完，出来了两个穿作训服的人，红色领章上是被汗水锈蚀的双枪和一道粗拐。一个看相貌让我们想到了华北农民，另一个则是北疆牧羊人。

华北农民先开口了：“两位下午好，我是这里的分队长林青锋，祝贺两位通过新兵训练，成为这里仅有的现役战斗员！”

什么，听他这话的意思，除了这两位，我们来之前，这里全是合同制消防员，天哪！

不用说我也知道，剩下那个牧羊人应该是副队长。

“年轻真好，是吧老林！小伙子们，多大了，有对象没？”我们没想到牧羊人竟然这么直白。

“20岁！”

“19岁！”

肖凯华比我小点，但从身体上来看，他比我更有力。

“年轻就是好，比咱俩小三岁，四岁，看起来差这么多！赶紧进屋放东西，熟悉一下环境！”牧羊人说完，林青锋挥了挥手，我们就解散进屋。

我俩的屋贴着车库，也许是照顾我们新兵动作慢吧。

放好东西，我准备去上个厕所，屋外传来自行车响。我和肖凯华出门一看，那人穿着作训服，领上也是中士警衔，那人推着自行车往伙房走。在门口，他停下车，从二十八寸自行车的书报架上取下一个大号黑色塑料袋，递给了炊事员，然后往屋里走。

吃完晚饭，我和这个分队的各个班长们见面了。

“欢迎两位，分队成立半年，总算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这是林青锋握着我的手说的。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牧羊人并没有站在林青锋旁边，而是和三个没有领章的专职人员站在一起。站在林青锋旁边的是下午那个买菜的中士。他直接和我握了手，并且介绍自己：“小伙子，你好，我是这里的副队长魏明勇。”

我接住了他伸过来的大手，我是一米七三的身高，但在这位东北大汉面前，我得稍微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我下意识地把这人往大兴安岭的伐木工身上想。

然后他向我俩介绍牧羊人：“这是一班长江凯龙，一出动负责人！”其他三个班长也和我俩握手了。

七点钟的时候，除了要值班的人在补觉，我们都挤在会议室看新闻联播。说是会议室，不过是一个电视柜上放了一台二十八寸的彩电，再配上一张大桌子，还有一把乘风牌吊扇。

看完新闻联播，林青锋宣布了我和肖凯华的工作：填补泡沫车的缺口。我们在座的都知道：泡沫是宝贝，如果队里要用泡沫灭火，铁定是大事。按照规定我和肖凯华在第一年主要是打好身体和业务基础。包括消防理论知识的学习、消防技能的掌握、消防器材的使用及操作、个人防护等。同时在救火实践中作为老战士的支援力量，积累救火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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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是个安静的夜晚，我和肖凯华在月光下看了会书后，洗洗就睡。门口的公路车流也少了很多，远处的沪昆铁路上过的大多是载货的棚车，就算是客车也都是跨局长途车。

我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被称为小上海，我也不知道这里曾经的米市在周边地区很出名。但我听说：

镇上的汽车站有到市里汽车东站的快客；全县GDP除了城厢镇，第二名就是临水镇；不然县大队也不会派四台车过来；法院也在这有办事机构。

后半夜，我爬起来，去上个厕所，警铃响了。

半睡半醒的我往自己脸上抹了些自来水，往车库跑。整个楼里响起了步兵靴踩水泥地面的声音。

“老林，咋回事？”我听见江凯龙班长的大嗓门。

“交警大队打来的电话，60高速上一辆装硫酸的车漏了，让咱们处理一下！”边走边说，林青锋和江凯龙用了半分钟穿好衣服，跑到车库。然后登上消防车，同时车子驶离营地。

我在犹豫要不要上泡沫车，只听见江凯龙在启动的水罐车上喊了一嗓子：“老魏，登高和抢险救援留下，其他我和老林带走了。”

“多带点人，回来我请你吃油条！”魏明勇知道林青锋和江凯龙听不见这话，但还是喊了一嗓子。

泡沫车驶离时，我看见了车库墙上的字：左面是“忠诚可靠、服务人民、竭诚奉献”；右边是“敢打硬仗、善打胜仗、勇于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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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咱们人民卫士的本色，是攻坚‘铁军’的真实写照。”

万维停了停，继续去讲那天晚上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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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站门口便是103省道东复线，水罐车在前，泡沫车在后，沿着这条路往高速路口跑。在车上匝道的时候，我看见有不少大货车下高速。

消防车在距离出声火车五米的地方停下，我看见江凯龙最先从副驾驶上跳下来，然后是坐在他后面的林青锋。

出事的车撞在中间护栏上，后面被一辆二吨半的卡车追尾了，酸液几滴几滴地往下滴。交警已经让人在边上洒了一堆石灰粉，并通知卡车来拉酸液。酸液是越漏越快，都要吞噬那圈石灰粉了。

“老林，咋整？”

“东西带了没？”

“动手！”我看见有人从车里拿出两袋队里准备用来刷墙的生石灰，还有一个加了盖子的大桶。

我和肖凯华被调去把大桶里的东西加进水罐车，揭开盖子，臭气扑鼻而来，我算是知道了，这是氨水，浓氨水，用来中和酸液的。

这边，我把浓氨水倒进了水罐，那边石灰粉包围圈加厚了一倍。

“队长，倒好了！”我对着戴红头盔的林青锋和江凯龙喊道。

林青锋和江凯龙二人熟练地端起水枪，打开开关，对着酸液打去。由于车里的氨水经过稀释浓度还有点高，使得现场的人都感觉很臭。氨水和硫酸接触，酸碱中和反应，成了农业上用的硫铵（肥田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