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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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穗岁并未瞧见不粗的树杈渐渐裂出痕迹,依旧摇晃着双脚,放着纸鸢。
蓝涣正焦急着思考如何才能让小姑娘下来,脸都憋红了。刚要进行下一轮劝阻,只听到“咔嚓”的一声,伴着尖叫,抬头便望见一团白衣红裳从树上掉下来。
蓝曦臣姑娘,小心!
条件反射般,伸出双手,奔向傅穗岁坠落的方向
一瞬间,傅穗岁落入了他的怀抱,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从高处落下的重量,可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少年抱得住的。蓝涣的双脚打了颤,一个没撑住,背向后倒,双手却紧紧抱住傅穗岁。齐齐倒在绿色的草地上。傅穗岁的重量也压在了蓝涣身上。
蓝涣闷哼一声,原是小姑娘的头枕在蓝涣的左臂上。
从高处坠下扔小姑娘吓坏了,懵了懵,随即又听到蓝涣的声音,看到蓝涣的左臂上渗了血迹。春日衣衫微薄,又是修炼之人,衣裳自是轻薄。小姑娘立马从蓝涣身上下来,坐在他旁边。
然后,小嘴巴瘪了瘪,眼中蓄满泪水,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喷涌而出,瞧着垂头丧气的,像霜打了茄子,焉焉的。
蓝涣无措的瞧着眼前小姑娘这番模样,顿时慌了手脚,只得干干巴巴劝慰:
蓝曦臣我…我没事的,你莫…莫哭…
蓝曦臣只…只是划伤了,不碍事,你可有受伤?
说罢,还动了动手臂。眼巴巴的看着眼前娇气小姑娘。
小姑娘动了动身体,未发觉异样。便道:
傅穗岁谢谢哥哥,我没事
傅穗岁年纪不大,但也不小,也知晓得自己伤了人,一瞧见血,虽吓着了,但毕竟是医修之族的嫡女,族中人虽娇宠了些,却在习医上严加管教,也通了些药理之术。
见此人手臂虽有血迹,但可活动自如,也知未伤着筋骨,并无大碍,但傅穗岁因着蓝涣是为救自己而伤,到底心怀歉意,便伸出手要查看伤势。
蓝涣幼年丧母,身边不是年长的女性便是比自己年幼的多的孩童,还未与漂亮且年纪相仿的女童如此之近接触,只觉得心跳的快些,连忙措开身体,强行镇定,刚要道出声,只听得略带哭腔软软糯糯道:
傅穗岁对不起,哥哥,是囡囡的错,囡囡不该害哥哥受伤…
小姑娘涨红了脸,紧张巴巴的道着歉意和内疚。傅穗岁说着,还将怀中最喜欢的浅粉色,绣着白色小兔子的帕子递给了蓝涣。
小姑娘低低啜泣,水漉漉的大眼睛满是歉意,蓝涣忘记了拒绝,愣愣地接下,耳垂微红,说到:
蓝曦臣日后莫再如此,树杈细小,易折,甚是危险。
蓝涣一本正经,循循善诱地说道。
傅穗岁年龄小到底被吓着了,自然是说什么是什么,不住的乖乖的点头,又经过蓝涣细细地劝慰,又恢复了精神十足的模样,瞧着生气可爱
蓝曦臣已快到午时,家中父母定忧虑担心,囡囡,快回家去吧!莫令父母担忧。
说罢,蓝涣牵起小姑娘的手,觉得软软的,不由自主地捏了捏,然后不动声色的一红,故作镇定的走向后山入口。
走到后山入口的一处凉亭,蓝涣低头正要询问傅穗岁住何处时,傅穗岁抬头,笑盈盈说:
傅穗岁谢谢哥哥送我,我很厉害,我自已可以自己回家哦,哥哥的伤要早日处理,哥哥也要乖乖上药,不要怕疼哦。
说完,哒哒的向前跑,头上镶着珍珠红色发带也跟着一上一下,可爱极了。
蓝涣见小姑娘要离开,突然有一丝怅然不舍在心头盘绕,正要开口道別,前面的小姑娘却停了下来,转过身,只见春光明媚,灿烂的桃花热闹,花雨中的人儿糯糯道:
傅穗岁我叫傅穗岁,哥哥,别忘了我啊!
说完,一团身影,一点点变小,飞快的消失在蓝涣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