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大家新年快乐
江澄和金光瑶之间的相处模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
虽然两人想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在场的人,哪个不了解两人,自然一眼就能看穿。
只是他们两人有自己的相处之道,别人不好过问,也就当做不知道。反倒是陆景,私底下偷偷问过金光瑶,他跟江澄发生了什么。
毕竟这是自己的干儿子,身为父亲应当给他关怀。
金光瑶做了什么,他还真不好说。
毕竟不能说,魏无羡入魔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吧!
虽说虞夫人很讨厌魏无羡,但说实在的,好歹养了他这么多年,如果真的是恨之入骨,怎么会把人养得这么大,还养得这么好。
现在虞夫人这么厌恶魏无羡的原因,一是他入了魔,修了鬼道;而是因为魏无羡对江澄的心思,还闹了个人尽皆知,让江澄成为谈资。
所在陆景询问他,他也只能说了个,自己背着江澄做了件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陆景咂了咂舌,说了句也是你能耐。
江澄虽然表面看着脾气不好,但是生气也就是一会会儿的事,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想通就没事了。真要让江澄生气,要么就是踩了他的底线,要么就是危及到他在乎的人的安全。
要是金光瑶做了这两件事,他还真不好去做这个和事佬。
只能拍了拍金光瑶的肩膀表示,你自己努力,好好赎罪,争取早日求得原谅,然后溜之大吉。
金光瑶也知道陆景派不上用场,倒也不失望。
江澄为了照顾虞紫鸢,把所有的事务都搬到了家里。
原本的陆府,也在众人的努力下,改名成了浮晚山庄,并且每间院子都取了名,甚至虞紫鸢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小屁孩,也留了院子。
江澄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即便是把事务搬到了家里,他也常常跑出去,家里的事务甩给了陆景。
陆景做了许久的将军,自然知道怎么处理,只是因为修仙界和俗世到底是有些区别的,得时不时去询问虞紫鸢,算作胎教。
因为需要主事人,仙督一职暂落在聂明玦身上,不过因为仙督权利过重,以免有心人窥视,后来又立了巡检司和刑堂。
巡检司和刑堂独立于世家,不由世家人掌权。
巡检司主要管理瞭望台,巡查妖邪,保护俗世百姓。
刑堂有一套刑法,所有人不得触犯,一旦触犯,依法处置。
当初江澄提议的时候,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种灵茶可以,分利少可以,至少大家有钱一起赚了。
设立刑法,不行。
刑法一旦设立,那就是他们所有人所有家族都在刑法之下了,那时候,就没有私权一说。
无异于剜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众世家的反对,在江澄的意料之中,但是如果不是有依仗,他不会贸然提出。
世家反对,毕竟是少数,纵使他们权势大,可更多的是散修和不被认可的小世家。
他们长期被欺压,迫切需要一个公平,而江澄提出得,就是他们的希望。更何况,他要削弱的,不仅是普通的世家,还有领头的金蓝聂江四家。
修仙界的水,太浑浊,太肮脏了。
他要改变这样的世界。
公平只是第一步,前一世温家独大,江家覆灭的事情,他不希望重演。
他希望给后人的,是一个个拥有公平,拥有正义的修仙界。
权势诱惑太大,它不应该放在人的手里。
人心易变,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永远公正,在漫长岁月里,依旧维持初心。
江澄的要求太过惊世骇俗,甚至动了原本世家的利益,哪怕江澄支持者众多,这件事也迟迟定不下来。最后还是聂明玦发话,双方各退一步,仙督的职位暂留,刑法也开始实施。
让刑法与实际情况结合,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再做修改。双方互相融合,互相配合,也避免一家独大。
虽然还是有人反对,但好过最开始。
事情已成定局,损失了利益的世家,必定不会吃这个亏,开始偷偷摸摸下绊子。
因为灵茶的事,众人不会做得太过,可那只是针对江澄在的时候,江澄不在就开始折腾其他人。
刑堂和巡检司的人,不方便安排世家的人,世家也不会派人进去。世家多是沾亲带故的人,一旦让他们进入,那刑堂等于世家囊中之物,与世家没有任何区别。因此江澄只能把注意打到散修身上。
可散修大多是能在世家中说上话的,还真没几个。
江澄只能把注意打到了晓星尘身上。
晓星尘与宋子琛多年好友,把晓星尘说服,宋子琛站在哪边也就没什么悬念了。
说服晓星尘比想象中还要困难,花了江澄大把时间,才说服他当了个记名长老。
他想做游侠,抱世间不平,江澄给他个便捷,让他随时可以使用瞭望台和召集巡检司。有时候需要他出面的时候,在众人面前晃一圈就行,也不用他做什么,这才求得他同意。
虽是记名,也好过没有。
培养弟子,从祖上三代开始查,生平有无过错,品行端正与否诸如此类的问题,都要一一求证,才能让人进入。
江澄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不知年日,等他再一次回家见到虞紫鸢的时候,她肚子已经挺了起来。
从夏日忙到冬初,就连蓝曦臣的生辰,他也未曾露面,只派了人送了礼物,还是虞紫鸢快到生产期了,他才渐渐闲了下来。
冬日渐凉,江澄的生辰也快到了,每个人忙得热火朝天。
男子二十行冠,江澄如今也到了行冠的年纪。
行冠是件大事,但江澄却觉得不那么重要。
前世,江家覆灭,父母皆亡,是他自己挑起了江家担子,自行束发加冠。今生虽父母亲健在,但他脱离了江家,入不得江家祠堂,父母和离,为他束发家冠之人也进不了这浮晚山庄,而他也并不期待。
所以,对于他们想大办行冠礼的想法提出了反对,打消了众人的想法,只留了个家宴。
至于束发加冠,陆景也可以做。
虽然江澄对自己的行冠礼不上心,但依旧打消不了他人积极性。
虽说只留个家宴,但家宴也得做到尽善尽美。为了不让江澄在一旁说些让人泄气的丧气话,将人赶了出去。
眼见明日就要到他生辰,一群人忙得团团转,反观江澄,却成了最清闲的一个。一时间空下来,却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慢慢悠悠朝山下走去,欣赏冬夜。
夜色中,远远便瞧见一抹白,立于山脚,浓重的夜色也挡不住那一身清冷。
就像冬日盛开的木兰。
“蓝曦臣!”
江澄因着虞紫鸢和生辰的缘故,偷得几日闲,蓝曦臣平日比他还要忙上三分,怎么有时间来这?
“晚吟!”
一如既往的温柔清浅,呼出的雾气模糊了视线,似乎也模糊了他的声音。
苍山的冬日,比旁处要冷得多,较之云深更甚。
看着他比平日白上几分的脸,江澄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披风,递给了蓝曦臣。
“多谢晚吟好意。”
眸子里带上浅浅的笑意,伸手接过披风。无意间触碰的指尖,将凉意传给了江澄。
“怎么这么凉?”
身体的反应比脑子的反应更快,等江澄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握住了蓝曦臣的手,就像他曾经千百次握住魏无羡的手,给他取暖一样。
凉意从蓝曦臣指尖传到他的手心,却燥到了他的心里。
这样亲密的行为,他不曾对旁人做过,想丢开,又觉得不太合适。
蓝曦臣瞧出江澄的尴尬,却不松手,笑意又多了几分:“多谢晚吟为涣暖手,不枉涣亲自来这一遭。”
手上加了几分力,在江澄要恼羞成怒的时候,及时松开了。
“涣可有幸与江公子一同走走,欣赏苍山美景?”
“你花个七八天,专门来这看夜景的吗?蓝家的一宗之主都这么闲了吗?”
虽然口头上要逞逞威风,但还是迈开步子,给他带路。
蓝曦臣走到江澄身边,只要微微侧头,便能看到身边的人。
“蓝家有忘机和叔父,我偷闲几日,未尝不可。”
“你丢下蓝家的事务,总不能专门来这看夜景。”
“自然是有重要之事。”
“何事?”
“再陪我走走吧!”
蓝曦臣不说何事,他便不再开口过问,静静跟在他身边,陪他走过每一寸雪。
天上飘起了小雪,蓝曦臣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了江澄。
“晚吟,生辰快乐。”
玉佩上,带着蓝曦臣的体温,烫得他握不住玉佩。
“谢谢!”
“喜欢吗?”
玉佩雕得是一株普通的莲花,纹理细腻,莲花瓣上,刻了晚吟二字。
“蓝曦臣,谢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那涣来这一趟,便是值了。”说罢,又从乾坤袋里拿出几件东西。
“这是苏清,蓝苑和忘机给你的生辰礼物。”
“谢谢。”
“不用说谢谢,晚吟。于我们而言,你若喜欢,便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雪越下越大,掩盖了来时的痕迹。
两人立于雪上,似乎天地间只余他二人。
雪落发上,虽未白头,却似共白首!
拂去江澄发上雪,解下披风,围在江澄身上,为他细细系好绳子。
二人挨得极近,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呼出的白雾,让江澄看不清蓝曦臣此刻神情。待他细究,蓝曦臣已经为他系好绳子,退开了。
“涣想办之事已经办好,便不多叨扰。晚吟,不必相送。”
蓝曦臣来得突然,走的也突然。
江澄甚至来不及细想,他已经隐于黑暗,不见踪影。
手中玉佩,成色极好,“晚吟”二字,是他熟悉的模样。
这块玉佩,是蓝曦臣亲自雕刻。
除开晚吟二字,其间秘密,蓝曦臣未曾言明,江澄也没有细究。
他只盼,江澄会发现玉佩的秘密,也盼他永远不知。
(浮晚是从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强求来的灵感,是希望晚吟莫要沉迷执念,莫要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