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门,江澄不仅将苏清带上了,也把温苑带上了。
苏清的脾气不好,温苑与苏清呆在一起,他怕两人打起来,所以,准备让温苑在蓝家修习。
上一世,温苑在蓝家生活得很好,也长成了翩翩君子,相信这一世他也会在蓝家活得很好。更何况,这一世的温苑是功臣的后人,不再是罪臣后人,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蓝先生也同意了温苑的到来。
江澄为了观察苏清,特意隐瞒了带上温苑的目的。
苏清在知道温苑也会去蓝家的时候,心情明显低落不少。但是碍于之前答应过江澄,所以尽管再不情愿,再不高兴,也就只能憋着。
对于江澄的到来,蓝忘机显得异常兴奋。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江澄了。
他现在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即便是做的没有兄长好,但是比之前的一窍不通的他,要好太多了。
他想让江澄看到他的改变。
待他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兴奋地想要去迎接江澄,却在路上听到蓝氏弟子触犯家规,私议他人,正想呵斥他们,罚他们抄家规的时候,突然听到江澄的名字,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偷听。
“你们说,这温情和江澄的孩子叫什么?”
“温苑。”
“为什么不姓江?”年幼些的弟子有些疑惑,“他们若是两情相悦,为何不成婚?据我所知,江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你懂什么。”年长的弟子对年幼弟子的疑问不屑一顾,“温情是温氏罪人之后,江澄是名门正派,两人门不当户不对,如何能成婚。更何况,江宗主本就对江澄不喜,江澄若是娶了温情,那这家主之位不就是魏无羡的囊中之物了嘛。”
“可,他们都有孩子了。”年幼弟子有些不可思议。
“那孩子姓温又不姓江。”
“那万一温苑不是江公子的孩子呢?”
“不可能!”年幼弟子的疑问似乎触碰到年长弟子的痛脚,年长弟子声音拔高了几个度,迫不及待用自己知道的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温情离开的时候,江公子去送她,亲手送的梳子给他。据说还送了几次,温情才收下。”
年长弟子洋洋得意地看了年幼弟子一眼:“梳子代表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年幼弟子有些不服气:“万一江公子不知道梳子代表什么意思呢?”
“怎么可能,你都知道了,江公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你傻还是我傻?”
“也许是江公子傻呢!”
“你说什么?”
年长弟子没听清年幼弟子的喃喃自语,问了一句。后者怒气冲冲顶了句没什么。
他觉得自己以前知道的,了解到的江澄,就是假的,江澄就是个大骗子,欺骗年幼自己的感情。
“你们在做什么?”
蓝忘机的声音在弟子们的耳边炸开,所有人瞬间站得笔直,朝着蓝忘机行礼:“含光君!”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这……”
所有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蓝忘机见状,指向年长弟子:“你说。”
年长弟子再怎么想逃避,此刻也不得不在蓝忘机渗人的目光下站出来。
“禀含光君,我们在说江澄江公子与温情温姑娘之间的事。”
“何事?”
原本以为蓝忘机只是随口问问,然后让他们去抄家规,没想到蓝忘机居然会问得这么详细。刚刚的口若悬河,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吭声。
蓝忘机的耐心着实算不得好,所以在他眉头一皱,准备开口前,年长弟子就把自己刚刚说的简短概括了一下。
“江公子曾送给温姑娘一把梳子,后来温姑娘让温宁和温苑带着这把梳子投奔江澄,所以弟子猜测,温苑很可能是温姑娘与江公子的孩子。”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即便是低着脑袋,他们都能感觉到蓝忘机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
所有人低着头,不敢乱看,更不敢吭声,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了蓝忘机。
“所有人,家规三遍。”
听到这儿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三遍,不是三十遍。
就在他们以为侥幸逃过一劫后,蓝忘机又补了一句。
“抄家规的时候倒立。”
众人顿时哭丧着脸,后悔自己怎么不注意点,被掌罚的蓝忘机逮个正着。
蓝忘机很满意他们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刚刚偷听到坏消息时的心情要好过了一点点。
对着刚刚维护江澄的年幼弟子开口:“你除外。”
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明日我要检查。”
“是。”
蓝忘机没理会身后弟子的感受就匆忙离开。
他想见江澄,想问他,流言是否属实。
可是走到一半,他的步子就变得缓慢,直至停了下来。
质问江澄?
凭什么?
他是江澄的谁?
他又该以何种身份去质问?
思慕之人?
可喜欢江澄这件事,从搭台到唱戏,都只有他一人参与,江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陌生人。
他不知他心意,不知他思慕于他,不知他为了配得上他又做了何种改变。
他面对江澄,永远都在显示自己,想让他看见自己的优点。
可江澄根本不在意他究竟是好是坏。
他在自己的面前永远都是那么游刃有余,只是因为不在乎。
两相比对,自己已然输得彻底,没了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