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江澄的话,陆景还是去求亲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住虞紫鸢,说什么“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个婚是结定了”之类的,说完就跑了。
那样子不像是求亲,更像是威逼利诱着倒贴。
虞紫鸢看着陆景落荒而逃,骂了一句,也匆匆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熟悉虞紫鸢的人,都知道那是害羞的表现。
第二天,虞紫鸢就回虞家待嫁。
对于虞紫鸢的大婚,江澄和陆景想得一样,给她最好的。
不论是婚房的布置,还是要用的东西,都是陆景一手操办。江澄虽然也想参与,但是想到娘亲的心,就默默退到一旁,任由陆景布置,他就打个下手。
大婚当日,虞桃溪御剑带着虞紫鸢,将人送进了花轿。陆景一身嫁衣,骑着高头大马,从虞紫鸢出现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只能看见同样一身嫁衣的虞紫鸢。
即便是隔着盖头,虞紫鸢都能感受到陆景灼人的视线。直到入了花轿,垂下轿帘才好了一点。
当虞紫鸢入了花轿,陆景的心才落定了。脸上扬起得偿所愿的笑容,骑着马,带着队伍,一步一步朝着最近的镇上走去。
镇上的人听着唢呐,纷纷出来看,陆景骑着马,身后领着花轿,不远处跟着御剑飞行的送行队伍,沿途洒着喜糖。
如此阵仗他们哪里见过,不少人打听哪户人家嫁女,又是哪户人家娶妻。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虞家三小姐虞紫鸢出嫁,嫁的是世俗中人陆景。
镇上的人得虞家庇佑,如今喜事,也不会吝舍自己的语言,围着队伍,纷纷献上自己的祝福,衷心祝愿两人天长地久。
陆景一路走来,听到不少的祝福,乐的合不拢嘴。
出了镇子,四个人御剑带着轿子,王图一带着陆景,一个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直到临近苍山(江澄新家地址),才在最近的一个镇子停下。
依旧如眉山那般,原本偏远的镇子,不光为了两人大婚送上祝福,也为了自己即将有人庇护送上祝福。
到了陆府,媒婆唱新词,陆景踢轿帘,将虞紫鸢迎了出来,跨过火盆,两人牵着红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看着虞紫鸢远离的背影,陆景一个劲儿地傻笑。
若不是虞桃溪见不得他那副蠢样子,把人拍醒,还不知道他要傻乐多久。
来客算不得多,因为虞紫鸢懒得见太多人,也免得让陆景江澄应付,所以来的人,都是与他们关系较好的人,至于其他人,虞紫鸢不在乎。
陆景作为主人,自然是要敬酒的。
原本作为主人家的江澄,在陆景的强烈要求下,也被当做客人敬了酒。
作为儿子,见自己娘亲成亲。还要被当做客人敬酒,别提江澄的脸有多黑。
如果不是今天是虞紫鸢的大婚,估计他能直接翻脸了。
陆景也正是知道江澄有顾忌,所以才敢胆大妄为的。
原本打算放过陆景一马,让他好好洞房的想法顿时打消,纠集了一大帮子同龄人去敬酒,誓死不让陆景醒着入洞房。陆景平日里就没个长辈做派,如今小一辈也不会怕他,纷纷跟着江澄胡闹,非要把陆景灌得五迷三道。最后还是与老夫人出马,才把小辈镇压。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陆景,江澄心里才勉勉强强出了口气。
“爹。”
陆景有些懵。
被酒精迷过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愣愣地看着江澄。过了半天才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你刚刚是不是叫我爹了?”
江澄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以前一直不知道怎么称呼您,现在您和我娘成了亲,便是一家人了,这声爹,勉强也合适你。”
江澄从来不知道怎么称呼陆景。
叫喂不太礼貌,叫名字不合礼数,称伯父自己又不甘心,到如今,得了这么一声“爹”。
陆景觉得值,盯着江澄一个劲儿地应下“诶”。
江澄懒得理会陆景的傻样:“如果你敢对我娘不好,我不会放过你。”
“放心,谁敢欺负阿鸢我也不会放过的。”
狠话没吓到人,没起到原本该有的作用,江澄也不在意,而陆景估计也不知道那是给自己的狠话。
至于闹洞房......
小辈还是不太敢。
且不说屋里的虞紫鸢是他们的姑姑,就是那紫蜘蛛的名头也让他们望而却步。
而虞桃溪那一辈的人,早就过了毛手毛脚的年纪,又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做不出闹洞房的事。
所以,陆景进到房间,还是比较顺利的。
听到大门开阖的声音,虞紫鸢心猛地一跳,之后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就像是初嫁的新妇,在房间苦等着自己素未蒙面的夫君,在心里一遍一遍描摹着他的眉眼,想象接下来掀开盖头后自己的夫君的神色。
她虽然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陆景的眉眼,想到他平日撒泼打诨的样子,却一点也想象不出此刻的他,着一身红衣的模样。
是大喜还是平静?
明知陆景不可能不会喜欢她,可她的心却一点都不能平静。
虞紫鸢暗骂自己没出息。
明明不是第一次嫁人,可她的心从知道要大婚后就不能平静。
这一次的婚礼是盛大的。
不同她与江枫眠的婚礼,那时的她,即便是高朋满座,也只能察觉到那些看笑话一样的神情。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一心只有江枫眠,而其他人,都被她选择性地忽略。如今虽请的都是亲朋好友,却让她分外满足。
陆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上前,却又在虞紫鸢跟前停下,让虞紫鸢的心猛地提起。
怎么没动静了?
虞紫鸢从盖头下,看到陆景的靴子。
靴子的主人似乎有些不安,那脚欲往前又不敢往前,让虞紫鸢原本不平静的心安静了许多。
还好,不是自己一个人紧张。
似乎知道陆景比她还紧张后,虞紫鸢就放松多了。
甚至刚刚暗骂自己的小心思也不那么丢人了。
终于,陆景等不了了,将虞紫鸢盖头掀开。
在见到虞紫鸢的瞬间,陆景呼吸有一瞬停滞。
眉黛青颦,莲脸生春,倾国倾城。
陆景知道虞紫鸢很美,却从没见过虞紫鸢这般......这般含苞欲放的美。
带着诱惑,带着沉沦,却又干净的让人只能从那一双眉目中看清自己内心的欲望。
纯洁又诱惑。
如初雨的蔷薇。
只消一眼,陆景手一抖,又把盖头盖回去了。
虞紫鸢:???
还没等她询问出声,陆景又慌里慌张地把盖头掀开,举足无措。
虞紫鸢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怎么?看呆了?”
“嗯。”
“......”
虞紫鸢向来扛不住这种直球,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移开了视线。
“合衾酒。”
“哦,对对对!合衾酒。”
本就被酒精迷了的大脑,在见到虞紫鸢后更转不快了。
饮下合衾酒,虞紫鸢就有些坐立难安。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在陆景将她压在床上,她小声惊呼了一声,便没了动作。
侧着头,不去看陆景。
低眉垂眼,烟视媚行。
脸上飞过的红霞,引人入胜。
“阿鸢,你好美!”
低沉喑哑的声音,烧得虞紫鸢耳朵发烫。
就在她以为接下来会变得不可描述的时候,身上的人便没了动作,甚至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虞紫鸢:......
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依旧睡得死沉。
虞紫鸢觉得自己刚刚的姿态都做给狗看了。
认命地将人推开,唤人打了水,给他擦脸洗脚。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人做这样的事,曾经的江枫眠都没这待遇。
以前要是有人告诉她,她会像世俗夫妻那般,伺候照顾自己的丈夫,她会一紫电抽过去。现在嘛,这样的感觉也不差。
虞紫鸢也算知道,自己是真的栽了。
心甘情愿栽在了这个蠢货的手里,爬都爬不起来。
等把陆景收拾好,才取下珠帘、发簪,躺在陆景身边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