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正月的天气像小姑娘的脾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阴，外面乌云密布外面的天仿佛是要压下来似的，屋里暗的紧，只能看见黑黑的人影。分明是中午，却像是夜里一样。

月儿从外面进来把蜡烛点燃，把短腿的小桌子支在我面前做好的饭菜一一摆到我面前。我已经三天没有下床了，这三天的天气冷的很像是严冬似的，却又潮湿的很。这将近半年来只要一遇这样的阴天我的全身关节都酸痛无比，好像是一万根小针在慢慢刺进我骨头里面，又像是被一颗偌大的石头压着麻的伸不开腿。

我疼的伸不开腿，只能支撑着身体慢慢的坐起来，即使有月儿扶着我，我起来时却也很吃力。把我从躺着扶到坐起来，我已经满头大汗，像是有尖锐的石头抵着我似的。胳膊上好像吊了二斤陈醋酸的抬不起来。

我难受的实在吃不下，只草草的吃了两口就又睡下了。因为浑身酸痛的原因我这三天夜不能寐，就连白天睡觉也睡不长，整天在床上躺着。闭上眼睛久久不能入睡，喊了月儿把眼前的蜡烛吹灭勉勉强强的进入了梦乡。

我梦见了高楼大厦，梦到了汽车飞机，梦到了麻辣烫烤肉泡面，梦到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是我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我从来不敢明目张胆的想念，我怕我撑不下去。我努力让自己融入现在的世界，努力压制自己的思念，努力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努力想找到凶手……

我能感受到温热的泪从我眼角顺着脸颊留到枕巾上，我听见“噔”的一声，这也许就是深埋心底的声音吧。没有铺天盖地的思念，只有锥心的心塞，只是淡淡的慢慢涌入胸口沉淀由深入浅憋的我喘不过气，又淡淡的逝去……

这样难过的梦我不知做了多久，紧接着又是那个熟悉的楼，熟悉的人，熟悉的坠楼感，熟悉的惊醒。

我已经习惯了这个梦，不能说是梦，我已经接受了坠楼的事实，在梦里我还是看不清推我们掉下楼人的长相。做个梦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每一个多梦的夜晚，每做一次那种坠楼的恐惧就真实一份。我有时就在想陈听南的记忆就以梦的形式一点点的融入在我的脑子里。

出现在我梦里不仅仅是那天掉下楼的场景，还有她平常的琐碎的事儿，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看什么书，最爱看哪一出戏，爱梳什么样的辫子，爱簪哪个钿子……这些琐碎的生活片段都像放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断断续续的放映，我像是置身事外观看故事的人，又像身临其境参加故事演出的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陈听南的记忆亦是我的记忆。

刚开始的时候我常想为什么是我替陈听南活下来，现在我才知道，我们有相似的容貌，有相似的习惯，相似的审美还有相似的爱好。仅是这些我足以活成陈家小姐陈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