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离析

　　润玉赶到地牢时，正见花茸从里面出来，看向他的目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凉薄与……空洞。

　　已知先水神与先风神的死亡真相，因此对于花茸想要独自审问穗禾的要求，润玉没理由不答应。此刻却有些后悔，必是穗禾说了什么，刺激到了花茸。

　　他上前揽住爱人，准备安抚几句再询问缘由，不料竟被她大力推开。

　　··花茸··“别碰我！”

　　润玉·魔尊“茸儿？”

　　润玉如坠冰窟。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花茸··“我只问你两件事。”

花茸盯着润玉。

··花茸··“一，爹爹与临秀姨的神陨，你是否及早就通过星象观测到了？”

　　润玉心头一跳，瞬息之间百转千回，最终他选择了坦诚。

　　润玉·魔尊“是。当时你我皆在布星台，我夜观天象，便知先水神与先风神遭遇不测。但……”

　　··花茸··“不用告诉我原因。”

花茸挥手打断，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花茸··“天界举兵之日，姐姐妄图背刺于你，也是你的设计？”

　　润玉·魔尊“不！”

这点当真不是润玉的设计。润玉·魔尊“我只是猜测，她可能会因为恨我而对我出手，可万般难料，最后竟伤害了你和龙儿。”

　　··花茸··“果然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花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朝远处去了。

　　润玉岂能放她这样离开。他一把搂住花茸，急切道：润玉·魔尊“茸儿你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

　　··花茸··“你的苦衷再大，能大过我爹爹与临秀姨的命吗？啊！”

花茸挣开束缚，转身时，泪流满面。

　　··花茸··“悠悠天地间，我最信赖你！为了爱你，我倾其所有！未料竟换来你的诛心之举！明明有机会救我家人一命，你却只是冷眼旁观。如此便罢，你还故意隐瞒于我，不让我去救，你可想过，这对我何其残忍？”

··花茸··“后来，姐姐疑你不轨，我却始终坚信你，拼着姐妹断交的风险也要力证你的清白！为此，姐姐避世三载，不肯见我一面。润玉……”

　　花茸捂着心口，痛得直不起腰。··花茸··“我把自己整个献祭给你，不留一丝余地，而你呢？反手就将我推入了无底深渊。”

可我竟然，对你恨不起来。

　　花茸歇斯底里的大笑，让润玉慌了神，架着她的臂膀让她冷静一些。润玉·魔尊“别这样，茸儿。你告诉我，是不是穗禾对你说了什么？她都是在挑拨离间！你不能信她！至少……至少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花茸··“我不听！我不听！”

花茸抱着脑袋痛苦呼号。

··花茸··“我不要你的解释！”

　　她当然知道穗禾居心叵测，也知润玉可能心怀苦衷。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他冷眼旁观的实事。从某个层面来讲，润玉可算当年那件惨案的帮凶。她不能去听润玉的解释，更不能原谅。她过不了良心这一关，不能再对不起死去的亲人了。

　　··花茸··“就这样吧。”

花茸平静却残忍的望向自己唯一深爱过的郎君，··花茸··“你我之间，到此为止。”

　　润玉·魔尊“花茸！”

润玉怒了，花茸刚刚唤他表字，已然惹他不快，怜她乍闻噩耗，这才忍着没有发作。

　　“听清楚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无形的威亚释放开来，润玉垂眸睨着自己的爱人。

润玉·魔尊“更别忘了，你乃本座昭告六界的准魔后，顶着这个头衔，你早就无路可退了。遑论你还……怀了本座的龙子。”

一刀两断？晚了。

··花茸··“……！”

　　··花茸··“是我痴，是我傻，活该被你蒙骗！但你休想打我孩儿的主意！”

花茸护着孕肚，一步步地后退。

··花茸··“我什么都没有了，娘亲、爹爹、临秀姨，先后离我而去。如今除了姐姐，便只剩下宝宝与我血脉相连。奉劝你，不要把事做绝，否则我敢保证，后悔的……一定是你。”

　　润玉·魔尊“威胁我？”

润玉凄惨笑笑。

润玉·魔尊“茸儿，我们何时需要这般了？你应该知道，我爱你呀。”

　　··花茸··“闭嘴！”

花茸泪崩。··花茸··“是！你爱我，这一点，任谁也不能否认，但你的爱实在太可怕了，掺杂了无数利用与算计，将我伤的体无完肤。最关键的是，我无法容忍爹爹与临秀姨的死，与你有关。”

　　从心口化出逆鳞，放在石桌上，花茸踉跄转身。“我承认，我还爱着你，做不到视如仇敌，却也不能违心的和你走下去了。我会带着姐姐回归花界，孩子诞生之后就跟着我。如果你还感念往日情分，就别来打扰我们。从此山水无期，恩断义绝。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慈悲。”

　　怔怔望着那片逆鳞，润玉就像一具被抽干灵魂的行尸走肉，直到花茸渐行渐远，他才幡然醒神。

　　风起云涌间，他闪到花茸身后，拦腰抱起她。下一瞬，两人便倒在了禺疆宫的寝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