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失眠

高考将近。

曲疏的考试成绩，下、降、了。

都说考试不只要有实力，还要有一部分运气。

傅申安慰曲疏别担心，成绩波动是难免的，但实力摆在哪儿。

曲疏为了不让人担心，摆出一副很正常的样子。

夜里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听着宿舍轻浅的呼吸声，曲疏怎么都睡不着。

曲疏穿好衣服，捧了一杯冷水，去楼道的窗前吹风。

那里早早站了一个人。

曲疏走近了才知道那人是安易。

曲疏：“睡不着？”

安易叹了口气。

安易：“是呀。”

安易：“你呢？”

曲疏：“和你一样。”

安易从前不懂事，上课玩手机，看小说，临到高三了，即便再努力也一下赶不起来。

天赋不是人人都有的，努力，拼命，这是多数的人必须经历的。

两个人怀着一样的心事，看着一样的夜景发呆。

看着月亮一点点西去，一点点变淡，一点点变成一个透明的白色的影子。

看着东边的天一点点褪去黑暗，一点点变红，一轮红日一点点升起，直至天色大亮。

曲疏站了一夜，心也一点点静了下来，是啊，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明天依旧有时间再努力，明天一定会更好。

越是临近高考，时间越是自由，越是考验学生的自制力。

有人趴在桌子睡觉。

有人聚在一起打扑克。

有人翘课了去了网吧。

……

曲疏安安稳稳的坐在桌前刷着历年高考题，一遍又一遍。

当厌烦的情绪上来时，曲疏就背背曾国藩写的句子，“人心能静，虽万变纷纭亦澄然无事。不静则燕居闲暇，亦憧憧亦靡宁。静在心，不在境。”

好像这样就可以静下来。

桌角摆着一张明信片，是上京师范大学的图书馆。

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减少。

九，八，七，六，五……

雨季，雨总是来的频繁。

毛毛细雨，点点小雨，如泼大雨，没完没了的下着，带走了夏日的暑气，这是六月特有的天气。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

“哗啦啦”的大雨模糊了视野。

曲疏趴在傅申书上，抽掉了傅申的笔。

曲疏： “下雨了，去天台吧。”

傅申摸摸曲疏的头发，和他初见时一样的褐色，一年没剪都过肩了。

滑滑的，软软的，手感好极了。

傅申：“好。”

天台上的小屋檐下，傅申揽着曲疏的肩膀站着。

“哗哗”的大雨冲刷着这座城市。

这里很高，看的到校外。

曲疏翻墙出去常去的小吃店，常喂的猫，常靠的树……

这一刻，要高考，要毕业的感觉分外强烈。

曲疏：“北方，你要上哪个大学？”

依着傅申的成绩，曲疏猜他大抵是要上上京大学的。

只是想再问问，确认一下。

傅申：“离你最近的大学。”

不是曲疏预想的答案，却是曲疏听着最动听的话。

殊不知，未来却是离得天南海北。

考前放假三天，留给考生调整心态。

曲疏什么都没干，就睡了三天。

好像是一下子要把从前缺的觉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