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危山上。
赵川仍就漫无目的地走着,对于映入眼帘的景象,他没有多看哪怕一眼,他也丝毫没有想要离开这里的意思。
精神恍惚。
似乎仇恨已经让赵川麻木了,在这荒芜得只剩下漫天黄沙的三危山上,根本没有像老头描述的那样,天空总泛着蓝色霞光,没有昼夜交替,更没有鲜花绿草,大树溪流。
还神性犹在,屁。
这里只有沙,并且除了沙,还是沙,无边无际的沙。而所谓的山只不过是一片沙原中的一部分凸起罢了,真不知三危之名由何而来。
而赵川,仿佛成为了三危上的唯一生命体。
按理来说,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这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情况下,应该会感到孤单,寂寞才是。
可赵川没有,非但没有,还显示出异于常人的安静。
看来一个巨大的变故的确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一个人呀!
“人类,离开,此乃众神之乡,凡人不可擅入。”一道直击灵魂的声音从虚空中发出。
赵川没听见一般,继续游荡。
“哼!蝼蚁尔,竟敢蔑视本尊”一只巨大的纯白色的怪物撕裂空间,陡然间降临。怪物周身披着雪白色在铠甲,头上长着一支刻满了未知符文的犄角,犄角上电光闪烁,连周围的虚空都破碎开来。
“死!!”白色怪物抬起一只爪子,瞬间白雾弥漫,向赵川覆压下来。
赵川抬起头,看着天空向自已拍来的散发着银白雾气的巨爪,没有害怕,没有逃跑,只是目光涣散的站在那里。
兴许死也是一种解脱吧!!
巨爪瞬间落地。
“轰——”在沙地上炸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坑。
黄沙漫天飞舞。又雨点般落下。
白色巨兽抬起拍击在地的爪子,抖了抖,之后便转过身去,犄角上秩序锁链缠绕,前方又出现了一个时空裂缝,正当它想要跃入裂缝之中时,身后传来一阵能量波动,它猛然的转过头去。
只见巨坑中紫色烟雾缭绕,一个孩子被包裹在紫雾中正缓缓升起。
白色巨兽瞬间炸毛,立马拉开和赵川的距离,隔着多远仔细的打量着赵川。
“这种波动?是帝脉——”白色巨兽立马匍匐在地,深深的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赵川,因为他知道那个人的后裔每一个都风华绝代,恐怖如斯,纵使是幼体,只要血脉一被激发出来,便是毁天灭地般的存在。
“妖帅白泽拜见少主,不知是少主,冒然出手,死罪,死罪。”
白色巨兽的头拉得越低了,一股来自于血脉的恐惧支配了自己的躯体。
“白泽?你见过我?”赵川缓缓的落地,紫色光雾散去。
“白泽未曾见过少主。”白泽如实回答。
“那你为何称我为少主?”
“因为少主身上流着主人的血脉。”白泽低着头。
“抬起头来,看着我,告诉我,你所说的主人是谁?”
白泽惊恐的抬起头,“是,少主,我的主人,也就是少主的先祖,便是太古妖庭的创立者,荒古年代的至高存在——妖皇帝俊。”
“妖皇,妖皇……”赵川喃喃自语,仿佛什么东西将要呼之欲出,一时却又毫无头绪。
“起来吧。”赵川这时才注意到白泽还在爬伏着。
“是”白泽身上银白色光雾喷涌而出,体型急剧缩小,最后幻化成一个身披雪白凯甲的儒雅男子。躬身来到赵川身边。
“话说,少主,你是如何来到这三危的呢?”白泽问道。
“我吗,被一个该死的老头送过来的。哦对了,你知晓他是谁吗?”赵川恨恨的样子。
“少主稍等。”只见白泽慢慢的闭上双眼,光阴法则在其周身流转,最后透体而出,又进入赵川体内,在赵川的神识中追溯过去。
突然,一缕神识进入到白泽体内,并且演化出一个身穿黑色玄袍,自发飘飘的老人。
白泽一个机灵。
“白泽,赵川是他仅存的唯一血脉,就先托付给你了,这孩子挺可怜的,父母双双被巫族余孽杀害,这也成了这孩子的心魔,我把他交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遵命,仙君。”白泽恭敬的受命。
“以你的能力,我想你也已经推算出大黑暗即将到来,我的本尊在域外维持周天星斗大阵,以防不测,没有那么多精力来教导这孩子。”
“但我答应了他,要护他一脉周全,却也是我之过失,他这一脉只剩下赵川了,唉,罢了,往事不可追,白泽,记住了!!”
“是,仙君。”白泽躬身回答。老人的身影在白泽神识中散去。
“巫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