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2.分散

别墅虽大，但构造却是很简洁的洋式，空旷的客厅、厨房和主卧都在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下便是通向地下室的阶梯。

而且因为窗户上的灰尘太多，从外面看不出来、到了房子里她才发现不知为何房子所有——至少是一楼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胡乱封了起来，导致整栋别墅里采光极差，大白天暗得像深夜。

“总觉得有点……可怕……”她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碎步贴到红凯身后，跟着他一起走。

红凯自然不怕这个不知为何气氛诡异的废弃古宅，只是他还是握紧了她的手。

普通的古宅当然不至于让她害怕，让她下意识冷汗淋漓的是那些血迹。

遍布古宅，不论哪个角落都或多或少沾染着的，暗红色血迹。

异常，这是绝对的异常。这些新鲜的血迹，即是至少三天之内，宅子里发生过一场恐怖的杀戮，先前探索别墅的“渚君”以及他的朋友，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手上的温暖感觉无疑让她至少按下了心里的慌张。

可她转头看向依赖的人时，那里却什么都没有了，原本应该是男人站着的地方，一片空荡。

手上仍惨留着余温，她抬起手来，那是满手的浓稠鲜血，热气腾腾。

她抑制不住自己口中发出的尖叫，双腿脱力往后踉跄了几步之后陡然坐在地上。瞳孔缩小，牙齿颤抖，她意识到什么般狠命在地板上来回擦拭那只沾满鲜血的手，直到那种几乎粘稠成块状的鲜血被抹干、她的右手掌几近破皮才颤抖着停下。

“凯……？”少女左手捏着右手放在胸前，试探着呼唤。

她大口呼吸，眼眶里蓄满恐惧的泪水。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瘫坐在老旧地板上的少女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只剩下接下来怎么做的不断诘问。

要振作/不行。

去找凯/好害怕。

勇敢点/会死的。

不要怕/不要。

第一次用力，没能站起来，甚至右腿都没有支撑住，直接歪倒在了地上。

一层在刚才已经被他带着走过一遍，除了那种呕心压抑的氛围之外没有其他东西了，现在她得去二层。

她勉强站起来，颤抖着腿踏上了前往二层的阶梯。

那阶梯已经是破破烂烂，许多阶都破了大洞，有的地方甚至要借助扶手才能通过。

铛。

踏上的瞬间。

未知的远方传来了三味线的拨动声。

铛、铛铛、铛。

没有旋律，没有规律，什么都没有。像月余的婴儿看到了新奇的事物般，毫无章法地胡乱拨动。而这无法形容的乐声——不、那根本不能被称之为“音乐”，让风卷瑶的心几乎乱成一团。

随着这乐声而来的是，奇怪的味道。

一步一步踏上楼梯，踩上老旧木板的吱呀声，越来越急切的三味线，几乎凝结成血雾的空气，逐渐浓重的腐烂尸臭，无一不在阻止她走上二楼。

踩上最后一节阶梯。

“啊！！！！！！呜啊！！！！！！！！”

女人痛苦的嘶吼与尖叫，传来了。

仿佛在耳边响起，仿佛在身边嘶叫。振透鼓膜的声音直传到她心底，如此恐惧之下她根本无法分辨这声痛苦的嘶吼中到底包含了多少情绪。

她死命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尖叫出声，瞳孔疯狂颤抖。双手捂着嘴巴一部分原因是压住尖叫，另一部分原因则是稍微阻挡一些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这仿佛尸体泡烂般的恶臭，比起魔格邪波的有过之而无不及。